混江湖的都明白一个道理,不怕对手强悍,就怕兄弟反水,背后捅来的刀子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赵凤声吃饱喝足,夹起一根香烟,点燃,笑道:“八爷,如果我帮了你,算不算入伙?以后我的脑门就会贴上韦家的标签?只要在西北地区,道上的人都会把我当你的人看待?”
韦八亢微微一愣,用那口甘宁地区浓郁方言说道:“坦白来讲,是。就算我不会再让你帮忙,他们也会把你当作我的人。其中有利,也有弊,你自己权衡。”
赵凤声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先望向旁边低头含笑的日系美女服务员,“她能听得懂咱们谈话吗?”
“谈正事的时候听不懂,床上的时候能听懂。你知道,东洋女人以听话著称于世,该听得听,不该听的不会听。我朋友的庄园私密性很强,在这里做出任何出格举动,也不会流传到外面,泄露不了一个字。”韦八亢信誓旦旦保证道。
“那就好。”赵凤声轻轻点头,用力吸了一大口香烟,沉声道:“八爷,您碰毒品生意吗?”
门口的泉子眼眸明亮几分。
韦八亢舔了一下时常泛着白皮的嘴角,缄默不语。
“毒品,掉脑袋的大罪,我帮您开车,没什么,可万一让警察抓住,您车里又藏着几公斤白粉,我找谁以证清白去?泥巴掉进裤裆,说不清楚。我帮过您一回,不敢说恩情有多大,但也冒着生命危险,这顿大餐就当作酬谢,咱们俩之间的恩怨,今后一笔勾销。八爷,你觉得如何呢?”赵凤声摆弄着造型精美的酒具,面带微笑说道。
韦八亢嗓音低沉道:“你说的有道理。看来咱们只能做朋友了。”
“您的意思是不能做兄弟了?”赵凤声智商处于正常水平,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韦八亢一拍大腿,骤然起身,“走,泡温泉去。”
赵凤声的回答喜欢遮遮掩掩,韦八亢也学他玩起了含糊其辞,双方的交锋一触及退,守住了互相恪守的底线。
谈判破裂,三人也没有了吃饭喝酒的雅兴,在美女服务员带领下来到更衣室,韦八亢脱光衣物,仅用浴巾裹住下身,赵凤声这个土包子以前在温泉出过丑,明白里面有女宾,得穿泳衣进去,于是惊愕道:“八爷,我记得泡温泉得穿裤衩吧,您咋光屁股进去,不怕有人说您有暴露癖么。”
韦八亢神秘一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在这里,可以为所欲为,每一个温泉都是独立空间,只要你愿意,哪怕光着进去也行。”
赵凤声在爷们之间从来不会羞羞答答,麻利脱掉衣服,拿浴巾裹好相当自信的二弟,“好地方,原来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今晚开眼了。”
“进去以后,你会更加深有感触。人啊,需要赚钱,更得会花钱,我从来不做守财奴,这点泉子清楚,但凡赚了钱,基本都会花掉,这就叫做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韦八亢搂着他肩头笑道,仿佛之前谈话的隔阂,随着这一搂,变得烟消云散。
走在后面的泉子望到赵凤声赤裸后背,瞳孔一阵收缩。
无数道刀伤纵横密布,交织成具有暴力美学的画面,几处褶皱的圆点以后背为中心,规则散布开来,作为画龙点睛之笔,将这份画卷渲染更加强烈。
泉子喜欢玩枪,清楚这种伤势,不是手枪能够造成的伤势效果,极有可能是突击步枪或者半自动步枪,才能造成如此大的创伤。挨了几枪还活蹦乱跳,这可不是命大就能解释清楚。
韦八亢摸着赵凤声肩头,感受到凹凸不平的粗劣皮肤,回过头,又看到泉子极度惊讶的神情,不由自主往赵凤声后背望去,这一看,足足呆了半分钟,然后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小牛兄弟,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伤成这样,阎王爷也网开一面,你家亲戚啊?”
“命里带的,躲也躲不过去。我有位喜欢鼓捣风水玄学的师傅,他说我这叫五星冲日,富贵命,后来又多挨了一枪,变成六个枪眼,似乎怕自己再错,有损名声,老爷子又改口叫十星冲日,从那之后,我就改信耶稣了。”赵凤声半开玩笑说道,想把这一页轻巧揭过去。
“怪不得面对黎麻子的手下,能够做到有勇有谋进退有度,区区一帮虾兵蟹将,入不了天王金刚的法眼。假如我猜得不错,当过雇佣兵?”韦八亢语气少了几分亲近,多了几分恭敬,刀头舔血的巨寇,最佩服有本事有血性的男儿,其他职业的人虚与委蛇,对待半个同类,这份敬意确实发自肺腑。
“嗯,在非洲讨了几年饭,混不下去了,才回到国内放牛种地。”赵凤声揉着鼻子笑道。
“兄弟,至于你什么身份,意欲何为,这些我都不会去问。自从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能感觉到你不是普通人,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你做你的事,我交我的心,有困难了,看得起我韦老八,知会一声,应该对你有所帮助。”韦八亢语重心长道。
“多谢八爷把我当朋友看待。”赵凤声笑容满面道。
跟绿林巨寇和江湖大佬称兄道弟,就像跟婊子谈情说爱一个道理,十句话中,有一句话出自真情实意,那就相当难能可贵了。你说你的人话,我说我的鬼话,只要不触碰到双方利益,全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