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以体型而言,曹北斗略壮,周奉先略高,俩人半斤对八两,挺像是走失多年的孪生兄弟。在气势上,两人也是棋逢对手,一个凶猛,一个狂暴,横看竖看都是一场巅峰对决。
两人眼神死死盯住对方,燃烧着冉冉战意。
放任周奉先跟曹北斗交手,赵凤声也存了小心思。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假如输给特种部队中队长,并不是丢人的事情,东方神剑单挑无敌的存在,就算被人家打成满头大包那也很正常啊。但是如果赢了,会在向双平那里增添一份沉重砝码,对于周奉先的未来,会大有裨益。
其实赵凤声倾向于把奉先放到部队,光耀门楣,造福子孙,比跟在他身边有前途多了。以后到了九泉之下,也好给姑奶奶有个交代,敢光明正大蹭炖菜吃。
可周奉先铁了心不走,赵凤声有些无可奈何,也不好意思强行赶人,怕伤了傻小子自尊心。
山里娃到了大城市,见识了花花世界,往往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或多或少会存在自卑心理,傻小子每天捧着小人书对谁都不理不睬,看似沉迷于漫画,难道不是一种逃避?赵凤声闲来无事会看各种书籍,尤其是心理学,暗自分析过他这种行为,极有可能是变相的自卑表现,所以更不敢撵人,万一傻小子一赌气回到老白山,茫茫大山去哪里寻找他的踪迹?
周奉先毕竟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半大孩子,正处于叛逆期,所以赵凤声不敢进一步触碰那根底线,只能旁敲侧击尊重他的意向,怕碰到了脆弱的弦,容易折断。
所谓用心良苦,大抵如此。
张新海见到两人要大动干戈,放下手中筷子,谨慎道:“不会出问题吧?”
“放心,曹队长所向披靡,能够掌握好其中分寸。房间这么大,足够他们俩施展拳脚。”赵凤声不忘在人家下属面前拍一记响亮马屁。
“那就好。”张新海点点头,然后饶有兴致问道:“他们俩都是天赋异禀的铁汉,你说谁会赢?”
“曹队长吧。”
赵凤声实话实说,拳怕少壮,也怕老辣,曹北斗三十出头,正值力量和经验巅峰期,周奉先尚且稚嫩,功力未到火候,他确实觉得是三七开的赢面,甚至再悲观一点,二八开也是很有可能。
“我赌他赢。”范太平指着周奉先魁伟的身躯笑道,二郎腿抖得比赵凤声还要勤快。
“难道范队长对曹队长没信心?”张新海听到答案,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人生总要充满挑战,我不喜欢能看到结局的过程,曹蛮子赢了,无可厚非,大人欺负小孩,我没觉得脸上有光,输到一败涂地,反而会给他带来动力。我们在窝里待久了,有些坐井观天的狂妄自大,出来会一会江湖高手,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对我们来说有益无害。所以我挺希望曹蛮子输,把他不败金身打破,我好去抓住机会落井下石,省的他老在我面前摆出天下无敌的嘴脸。”范太平嬉皮笑脸道。
“好,他们比武,咱们也不能闲着,我跟范队长赌三杯酒。”张新海开出一个小赌注,转而望向赵凤声,“你呢?下不下注?”
赌博好像是人从一落地就携带的劣根性,不管男女老幼,不管地位财富,在兴致高昂时都可以玩几把,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张新海说出的几杯酒赌注,在他接受范围之内,顶多算是行酒令了。
“那我赌曹队长赢。”有几位权势地位远超自己的人物在场,赵凤声收敛起了平时吊儿郎当姿态,笑的很温婉。
“三杯酒哪够,一瓶。”范太平拿出一瓶白酒放到自己面前,身为皇城根里的将门子弟,气魄和风采自然远超众人,整瓶白酒凿的咣咣直响。
“一瓶酒太多了,半斤,我觉得正好,免得身体遭殃。”赵凤声谁也不敢得罪,只好取了一个中间数值。
没等几人商议好赌注,周奉先已经率先发难,解放鞋和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吱的一声响动。左手虚掩,右手翻出掌花,将周围直接挂起一道劲风,朝着对方肩头悍然砸去。
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
罗汉堂专研。
大摔碑手!
傻小子可不是行走江湖的大侠,经过赵凤声提点,最讨厌那种把脸面看的比天都大的傻缺。摆出一个嚣张姿势,站在原地等待对方先出招,那是真傻子是啥?再说老白山里的野兽在进攻时,可不会提醒你做好防备,而且还会专挑分神的时候发动攻势,周奉先已经适应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残酷,既然要打,站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甭管祭出什么手段。
面子?
变成野兽便便了,还要个屁的面子。
见到傻大个毫无征兆挥出一掌,曹北斗腰身微微弓起,眼睛眯成一条难以察觉的缝隙,一幅如临大敌的姿态,等到簸箕大的手掌距离肩膀一尺左右,曹北斗经络甚至感受到了刺骨寒风,距离再进,半尺,曹北斗突然侧身闪躲,粗大腰肢扭到四十五度角的位置,等到感受对方力竭的那一瞬间,藏匿许久的右手终于出动,腰间肌肉爆发出恐怖力道,猛然抓向手腕。
那里有处穴位,名曰太渊,击中后阴止百脉,内伤气机,如果力量够大,能使敌人完全丧失反抗余地,是特种部队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