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土肚子适应不了洋玩意儿,还是路上凉风灌多了,赵凤声跑到镶金嵌银的卫生间里一泻千里,享受了一次土豪级待遇。
钱大宝侧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暖阳怔怔出神,察觉到赵凤声解决完个人问题,头也不回道:“表叔,今天的事情,我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
“没。”
赵凤声擦拭着湿漉漉的双手,走到医院精心准备的水果篮前,挑出本地特产大鸭梨,往外套上蹭了蹭,一口下去,汁水四溅,边吃边说道:“我见过几位富二代,行事风格比你嚣张多了。有位叫做唐耀辉的王八蛋,不仅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指使手下烧杀抢掠,为了继承家产,甚至还把自己亲老子给做掉了。你这点屁事,不叫事。”
“这么狠?!”
钱大宝扭过头,张大嘴巴道:“把亲爹杀了?世上还有这种王八蛋?!”
“钱家就你一个独子,再多的财富都会落进你的口袋,当然体会不到手足相残的凶险。历史上皇子们为了继承大统,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杀兄弑父弄得天怒人怨,野文正史比比皆是。再浓再厚的亲情,放到金钱和权力面前一对比,显得苍白无力,其实这都是人性的自私而已,放到巅峰就会放大化。你不杀人,人就要杀你,也可能是为了自保,迫于无奈斩断颈间刀。像你这种生下来就要注定继承衣钵的富二代,避免了太多俗世困扰,幸福感应该挺强。”赵凤声耐心说着发自肺腑的话语。
“如果是为了钱去杀父杀兄,我宁愿不要这笔钱,哪怕幸福感再多,也不如亲情友情珍贵。”钱大宝摇头叹道。
“幸福感这种东西,会沉在悲哀的河底,隐隐发光,仿佛砂金一般。”赵凤声望着日薄西山的斜阳,凝目眺望,挺有一副诗人做派。
“表叔,你说话怎么突然有水平了?说的我听不明白,但又似乎悟到了什么。”钱大宝思考半天,一脸疑惑问道。
“这是从书里面看到过的名句,我自己也弄不懂,只不过想牵线搭桥指点迷津,顺便让你给我答疑解惑。既然连有文化的大学生都弄不清楚,那我就能自我安慰了。”赵凤声啃着鸭梨笑道。
“老司机。我怎么觉得你又在忽悠人。”钱大宝斜眼道。
“这年头说假话比说真话容易多了。”赵凤声爱答不理道。
钱大宝转过身,送给他一个硕大的屁股。
“对了,今天这事闹的学院路人尽皆知,你的穷小子身份可装不下去了,准备怎么应付学院里的老师和同学?孙志飞和于青甫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眼珠子快瞪爆了,临走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估计正在暗地里骂你不够仗义。”赵凤声坏笑道。
“我也正在头疼。”
钱大宝唉声叹气道:“反正下个月就要出国了,我先在医院里避几天风头,等到临出国时再回去给他们见一面。喝顿酒,陪个不是,大不了挨顿揍呗,难道他们真能弄死我啊?”
“弄死倒不至于。我是在想他们对你敬而远之还是阿谀奉承,省里企业排名前二十的太子爷,啧啧,谁不得把你捧着惯着。欣欣如果得到消息,会不会把肠子都悔绿了。”赵凤声把梨核精准无误扔进垃圾桶,见到小胖子默不作声,朝着圆咕隆咚的大屁股顺手就是一巴掌。
“哎呦!”
钱大宝吃痛怪叫一声,依旧不肯开口。
赵凤声烟瘾作祟,跑到走廊里去找地方过瘾,正巧在阳台见到吞云吐雾的陈蛰熊。
赵凤声上前拿起陈蛰熊面前摆放的钻石锦绣,放到鼻子前闻一闻,醇香厚重,心旷神怡,赵凤声迫不及待点燃,深吸一大口,问道:“今天我不拦你的话,你真要把那人撞死?”
陈蛰熊坚定不移嗯了一下。
“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至于吗?就算钱家财大气粗,能把故意杀人弄成交通肇事,你也得在苦窑里蹲几年大狱。更何况那么多人看着,如今世道可不像前些年好糊弄,想要用钱砸人,也得看群众能不能答应。进去蹲几年,出来后发现老婆跟别人跑了,送给你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得不偿失啊。”赵凤声好奇说道。
“你的嘴巴和你的人一样讨厌。”陈蛰熊皱眉道。
“习惯就好了。”赵凤声遇到打不过的人,从来不会来硬的,一般使用厚脸皮加怀柔政策。
“钱总和对手正在暗中较劲,这时候再夹着尾巴做人,那边的人很可能得寸进尺,利用卑鄙手段来迫使钱总就范。之所以行这步险棋,就是让那帮人掂量掂量,他们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刀子硬,灭人满门之类的话,也是说给那帮人听,让他们有所收敛。”陈蛰熊一本正经答道。
原来如此。
赵凤声恍然大悟。
“你这招杀鸡儆猴未免代价太大,更何况我一个局外人,你没必要竹筒倒豆子全说给我听吧,如果我记性不差,咱们俩之间的关系还是仇人,还是属于不死不休的那种。”赵凤声轻声道。
“咱俩的仇是私仇,钱家的事是公事,先公后私,这是我做人一贯原则。”陈蛰熊弹飞烟头,沉声道:“假如我横尸街头,钱家的老老小小只能托你照料,所以我把前因后果给你解释清楚,免得你到时候举步维艰。”
“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