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派出的衙役差人无一例外,都畏惧山中的妖物,对于这群无能的手下,盛庆之也没太大的办法,只好派人封锁住四顶山附近的关津要隘,提防成志找机会遁走。至于四顶山那边,也只能先把那批进山的官差衙役全都撤回来。
贺平知道这是个正确的选择,那四顶山的独角山魈有三百年岁数的妖怪,已经成了气候。妖族寿命到了这个程度,灵智逐渐成熟,顺带会觉醒一些神异天赋。
那只独角山魈有什么本命神通还不清楚,但是这种成了气候的妖族除了有道行的修行者以外,根本不是一般凡人能够对付的。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对上那头山魈,也要多费一些手段,更是会耗费极大的元气,这般计算下来,就得不偿失了。
“看来,这几日流言四起,也有这位盛知府在暗中推波助澜,那么这位盛知府的意图倒是比较好猜了……”
贺平心念一动,倒是猜出了这事的内情,知道这段时间里对贺家生意频频动作,除了盛锦在搞鬼外,恐怕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位盛知府打算敲打自己。
(不,姓盛的也在怀疑我,成志想要进入岁安城刺杀人,在城中必然有谁暗中接应,这人老奸巨滑,难免不会抓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心底立刻敲响了警钟。
若是是真被盛庆之盯上就是一个不好的信号,如果这是个法制社会,碰到这种事自然是要讲证据,要讲程序……
可是,大幽王朝是个典型的封建王朝,这里与地球上的古代王朝一样,官字两张口,吃人何须吐骨头。
盛庆之这种岁安城中的土皇帝,未必会跟你讲什么朝廷法度。
换言之,自家儿子盛庆红的死,这位知府老爷并不需要有什么明确的证据,只要有怀疑就够了。
这一丝怀疑,就足以让他起念头,令整个贺家家破人亡。
(前提是我这个贺家家主,是个普通的商贾之子,而非仙傀门的传人……)
贺平对此心知肚明。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仆从匆忙的走了进来。
“大少爷,府衙那边来了人,说要跟见大少爷你。”
“府衙来的贵客,人在哪里?”
贺平连忙问道。
“在外厅候着……”
那仆从话刚说完,自他身后就传来一个半点也不客气的声音。
“不候了,你就是贺家的大公子贺生,我是盛知府派来的。”
忽然,在那仆从身后,就冒出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跨进门槛中来。
贺平的眼角微微跳动,这两道人影一进门,厅内就感到一阵冰冷的悚意。
从花厅的门外走进的两道人影通体映着金属的光泽。
是的,是金属,这两人装束一致,都是顶盔掼甲,全身都是乌黑的甲胃,挎着腰刀,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肃杀的气息。
“请问,两位是何人?”
贺平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有一丝不悦,盖因这两人没等通报主人,就擅自闯了进来,实在是相当的无礼。
“你是贺平。”
为首的那人戴着兽首兜鍪,有一张紫棠脸,五官端正,蓄着修剪齐整的燕髭,看上面不怒自威。
这人与另一个同伴全身都披甲挂胃,每走一步,身上都有甲片移动时“哗啦”的金属轻响。
这二人走进来也不行礼,为首的那个紫棠脸看向贺平的目光还带着一丝审视的味道。
“知府大人命我来找你,你可知晓是为了何事?”
这人的语声低沉粗哑,犹如磐石磨砂。
“在下不知。”
贺平能够看出这人的傲慢无礼,他从椅子上挺身而起,拱了行礼。
“两位是知府大人派来的吧,若有什么要事,尽管吩咐好了!”
贺平这时的姿态放得很低,语气也很温和,只是他心里却在疑惑,这两个擅自闯入贺府的人,穿戴的甲胃也不似军中制式,真是奇怪?也不知道为何穿着一身甲胃,总不会是知府拳养的私兵…?
他又暗中瞥了几眼这两人身上的甲胃,这种甲胃似乎是用一种乌黑发亮的金属片打造,组成甲胃的乌铁甲片上,密密麻麻镌刻着复杂的纹路,带给人强烈的统一感,上下宛如一体,应该是某种未知的符纹,隐约流转着光芒。
“这是道门传说中的‘符甲’吗?能够感受到术法灵光,也对……寻常玄铁步甲就极重,这么重的铠甲穿戴在全身,哪有这般举重若轻,应该是施了法术,减轻了甲胃的重量。”
贺平立刻明白,这两人来历恐怕并不简单。
“哦,你倒是个聪明人,也省的我多费些气力。”
这人上下打量他一番,见贺平姿态放的极低,原本的一些盘算也只能作罢,他冷哼一声。
“听好了,知府大人知道你这位贺家大少有意要除去四顶山的山魈,打通南向商路的通道,这次便给你一个机会,你快点召集‘剿山除魈’的人马,随我们一同出阵。”
“剿山除魈?”
贺平羊装出愣神的表情。
“原来是这件事,不过,这事尚未完成筹备,是否能够宽限几天,我还要与飞鱼门、长风会几家商量一番,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