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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怀雪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破碎的画面,妄图自中汲取些真实,直到眼睛酸痛,有液体坠落在地板上,都坚持不肯阖上。

清寂月色透过落地窗,照不到她坐得位置,娇小的女人瑟缩在阴影里,宁静的如同雕像。

她想起许多往昔,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纷乱嘈杂的脚步声与哭喊;永远要到新闻联播时间才能出现的“几小时前该地区发生交火轰炸”;医生表情沉痛的喊自己进办公室详谈病情,外婆的病中通知书、母亲的检测报告、父亲转院多次,每次结果都如出一辙的病历单……这些记忆片段里张涛经常出现在边缘角落,无措得站着,直到提出“我可以试试配型吗?”

关于张涛的大部分记忆,都如利刃,刀刀擦过向怀雪身,光是回忆都会觉得愈合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婚后竟难挑出值得铭记在心的温馨画面,家庭条件致使张涛对吃饭的需求不怎么高,能饱腹即可,做饭水平低不见底,尝试几次后,向怀雪选择带张涛回隔壁娘家蹭饭,吃了几次后他促狭的笑着讲,“我胃不太好,晚上无福消受这些,随便喝个粥或者吃个面就好了。”

妈妈表示完全理解,和蔼说,“这样小张,明天给你做面,阿姨手擀面一绝。”

张涛摸着后脑勺摇头,“我习惯了吃速食的细拉面。”

向妈妈手艺再好,总不能赶上工业化流程生产线的水平,只好作罢,让小夫妻俩分开吃。

向爸爸则对这个给自己捐了肾的女婿没什么太好的脸色,保持着表面过得去的样子。他始终主张两件事要分开看,张涛捐肾,他可以回报金钱这些身外之物,而不是拿自己掌上明珠的幸福来报答,主观上认为张涛动机不纯。

父母算不上厌恶张涛,但绝对没有对从小看到大,当亲儿子疼的秦醉亲,有的事命定的,没辙。

向怀雪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秦醉,有年少时隔离外墙的光,通讯困难的时代,他们举着纸板交流;有暴雨天茶馆里的梨汤,厚重的电视机播着一场又一场的辩论赛;有她穿拉拉队服,枕在少年腿上,被并拢的五指挡住阳光,摇头晃脑地念“我困困,阿醉你抱我回去好不好呀?”可分明她是来给秦醉篮球赛加油打气的,最后像树懒似得被抱回家。

“全世界我最喜欢你了。”

窗外骤然有尖锐的哭声响起,向怀雪蓦地回神,头侧滑坠下膝盖,好不容易才扶着边桌撑住,想去看看发生了些什么,结果血液循环不畅,腿和头都麻,移动困难。

等她一瘸一拐的挪到窗边,就看到全家绕着孩子哄的场面,哭笑不得,关掉了窗户。

客厅的时钟准点报时,木鸟被推出栅栏,又缩回去,指向九点整。

向怀雪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串没有备注,却已经无比熟悉的号码。

“嗯?”秦醉接得很快,先是单音节很轻的哼了声,然后是低得不能再低的喘息?

向怀雪怀疑自己听错,含欲嘶哑的嗓音已经再耳畔磨,尾音缱绻旖旎,“绵绵找我啊?”

他完全没准备掩饰些什么,呼吸的节奏很不对,吸气时带着点儿鼻音,中断有突兀地屏息,肌肤摩擦的细微声响在静夜里显得尤为明显。

“绵绵。”秦醉轻声唤。

向怀雪帮他弄过太多次,自然知道这人在做些什么,忍不住喊停,“秦醉。”

秦醉漫不经心的又哼了下,“嗯?凶什么?我本来就在,是绵绵突然打过来的,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你……”

停顿的间隙里是起伏跌宕的呼吸声,向怀雪脸颊烧得绯红,无奈的等他结束。

纸张抽取声窸窣,秦醉把话说完,“而且你也知道这种事情停不下来。”

音色更沉,轻得向怀雪屏住呼吸怕漏掉音节,“我素了那么久,自行解决还不许,是不是就太过分了啊绵绵?再说你好不容易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哪舍得不接呢?只好双线操作了。”

“……”向怀雪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噎了半分钟才答,“那你现在弄完了,我可以说事了吗?”

“说呗。”秦醉低笑,“我这边还没完,听你声音就有反应。”

月光浮在红木地板表层,像是清粼粼的水,向怀雪绷足尖去踏碎,心头的阴云在这个插曲里被拨散大半,那点儿难耐和心悸催着她开嗓。

她侧目看着自己斜长的影,指尖卷起发丝,又顺滑的落下。

谁都没讲话,也没有挂断。

秦醉清嗓子,温润喊,“绵绵。”

向怀雪软糯答,“在呢。”

得到了这样柔软的回应后,始终如鱼得水的秦醉反而愣住。

向怀雪意味深长的问,“你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他们说过太多太多的话和承诺,没有特指某条,被拒绝后还能凑出句挽尊用的,“某年说请我吃什么饭,我还没吃到呢,你继续请吗?”

高明的问法。

秦醉破局得极快,他不假思索答,“当然,我对你说过的每句话,都作数。”

心跳得不受控,向怀雪咬唇,听秦醉继续讲下去,“你昨晚醉了,有些话应该没听到,我重复一下,从前是我做错了……现在我只想要你,我重新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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