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血色云朵聚集在地狱上空,血雨倾盆而下,乌压压的血色冲刷着地狱的路面,拉莫蹲在卧室里的凳子上,双手扒着窗户,望着窗外发呆。
一声响雷劈在暗淡无光的地狱里,血雨啪嗒啪嗒落在窗户上,没几秒便血乎乎的,望不清远景。
拉莫很烦,打开窗户,拉到一半卡死在那里,合不上也打不开,就像拉莫遭遇,一扇破窗,一面是温暖干净的卧室,一面是潮湿的雨天。
血雨被顺势的风刮到屋里,他的脸和上衣被溅上了水,拉莫感觉更烦了,像是全天下都在和他作对。
“要来点吗?”
白色的烟纸裹着彼岸花的细叶,裹成香烟状,被切茜娅递了过来。
“我的雨什么时候能停呢?我好像一直站在外面,在雨里,在血里,我看不清在雨里说话的那些人,也听不清他们嘈杂的低语。”
拉莫仿佛在雨声中又听到了那个小女孩喊他大哥哥,也听到神明在父亲墓前的直言不讳,布兰达的起身相驳。
“可能在下一秒,也可能在明天,也可能在十几年,几十年,拉莫,想知道彼岸花的花语吗?”
拉莫摇了摇头,手指沾了些血雨,放在嘴里细细尝着,略带苦味,酸酸的。
“遗忘,忘掉往生的记忆,前往轮回转生。”
拉莫舔了舔嘴唇,露出苦笑,死者反倒轻松,活着的反而需要继续受苦受难。
接过点燃的香烟,尝试着吸了一小口,巨量的烟雾通过喉咙,直冲脑髓,每一次呼吸都伴着些许的痛感,不过很快,在烟雾的作用下,拉莫的全身都变的轻松。
屋子里的色彩更加鲜艳,不过桌椅板凳歪扭七八的,思维好像被打了结,手上长了嘴巴,在亲吻着自己的脸颊,切茜娅养的那几盆花唱着,跳着,枯萎着。
身边有几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拉莫想走过去打个招呼,花粉麻痹了神经,他现在感觉自己心情好到了极点。
却不曾想看到了父亲米迦勒,对他摇着头。
拉莫一惊,竭力的抓起花盆猛砸自己的脑袋,鲜血沾着泥土从脑袋上流到下巴。
切茜娅一把夺过花盆,抓着拉莫发狂的手,大喊道:
“你疯了?放下!”
“切茜娅,我忘不掉,幻觉在骂我,他们在笑我。”
“忘了他们,拉莫,就像我第一次跟母亲学习X交,我很抵触,也不得不学会魅魔的生存技巧,我们都是被命运推着向前走,不管你是否愿意,还想来一根吗?”
“切茜娅,我不想活在幻觉里寻找安慰。”
“清醒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拉莫沉默了片刻,看着碎了一地的花盆,像极了自己如焦土一样支离破碎的心。
“你说得对,但我不想如此。”
“谁又不是呢?我被一个男人,迷了心,他绅士,优雅,心怀大志,我也觉得魅魔不该活在苟且与幻觉中,我也忘了母亲的教诲,魅魔不能动心。”
“后来呢?”
切茜娅似乎没听到一样,在窗前碾着彼岸花的花粉,悉数倒入常随身的水烟烟管中,用火柴将它点燃,静静的抽着。
“抱歉,我不该问。”
“没什么好说的,动心的魅魔是情商最低的恶魔,被骗的一无所有是命运安排好的结局,清醒的下场。”
两人眼神相碰,虽是相继无言,却好像一直在对话,共情时往往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这雨幕下,是两颗孤独且疮痍的心,渐行渐近。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相伴在地狱,说不上十分和睦,常有拌嘴,一觉醒来没有隔夜仇,拉莫也开始熟悉起地狱里恶魔交易的一切。
一天傍晚,拉莫坐在交易屋里打着瞌睡,今天没有什么人,相比往常的生意冷淡了许多,上一次的来客还是三天前。
拉莫的交易屋已不同往日的一桌一椅一沙漏,几个柜子摆在靠墙的位置,上面摆满了经常交易的存货。
有加强版的恶魔匕首,一次性预支未来的水晶球,更多的还是人类世界的版纳(货币,钞票),但最上边的柜子里放着一把牛奶糖,虽然从没人再要过。
桌子上也备着一些酒品和瓜果,甜品,为了尽快促成交易,得到魂力提升自己,拉莫人性化的考虑到了这些。
一个身着怪异的黑眼圈怪人从红布后的走进来,红布裹着上额头,梳着麻花麻花辫,连胡子也梳成了麻花状,摇摆着满身泥土的身子,打量着交易屋。
怪人看了看睡着的拉莫,蹑手蹑脚的走向为来客准备好的甜品陶瓷盘,翘着兰花指,拿起了一个奶油蛋糕,咬了一口,舔了舔嘴旁的奶油,欣赏似的点了点头。
像是一个孩童,又发现了柜子上的水晶球,左手摆弄了起来,右手将柜子里的钞票往黑色大衣里揣。
左手一个不稳,水晶球掉在地上摔成了八块,这声响也惊醒了拉莫。
“一个麻花辫的小偷?”
拉莫皱着眉头审视着眼前的人,托着下巴看着破碎的水晶球。
“captain,杰克史派罗,一个路过的船长,你的水晶球企图离家出走,没阻止它不是我的问题。”
瞧瞧这蹩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