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顺着怼怼妈妈的话,夸怼怼:“他画的画非常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怼怼妈妈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她苦笑着说:“可是,他不会上色。”
薛又白:“?”
怼怼妈妈说:“哎,谢对他只会画,不会给画上色。我和他爸爸,带他去看过很多医生,都没有用,他就是学不会。”
薛又白看到怼怼的妈妈,脸上的神情变了,开始愁眉苦脸了。
“他……很多行为都不正常,所以,他爸爸嫌他丢人,不要我们母子了。”怼怼妈妈说着说着,眼眶红了,“幸好,这个男人没把事情做得那么绝。这房子,他留了下来,没让我们母子两个流落街头……哎,你说我和你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别人都不爱听我说,说是我祥林嫂……又又,快吃饭快吃饭,多吃点。”
薛又白抱着饭碗,乖巧地继续吃饭。
等他们都吃完了,怼怼的妈妈就默不作声地开始收拾餐桌,又在厨房里忙活,厨房里哗啦啦的水声开得非常大。
怼怼想要带着薛又白回他的房间,但是薛又白已经答应了姥姥,说吃完饭就回家。
他拒绝了怼怼:“我明天再来找你玩!”
怼怼上前两步,拽住了薛又白的衣摆,眼巴巴地望着他,满眼的依依不舍。
薛又白轻拍他的手背,和他保证:“明天,我明天一定来找你玩!我们就在门口那棵大杨树下见,好不好?”
怼怼终于点了点头,表情委屈巴巴的,像是一只发皱了的面团子。
薛又白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哄他:“怼怼,笑一个!”
怼怼脸上的表情还是委屈巴巴的,但是他非常听话,乖巧地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在怼怼依依不舍的眼神里,薛又白回家了。
回到家后,他的姥姥就开始念叨,不停地数落他:“你以后离谢对那一家远一点!那一家子,没有一个正常的!因为儿子是个小傻子,谢厂长不怕闲言闲语,直接就抛妻弃子再婚了,现在他那个新老婆生的儿子,都已经两岁了。谢对那个妈,就更是个神经病了。经常吞药闹自杀,要么就拉着大院里的人骂她前夫。都离婚这么多年了,人家谢厂长第二个儿子都那么大了,她还以为能把人骂回来吗?谢对那孩子就更别提了,就是个小傻子,一天到晚就坐在那棵大杨树下不动,像个木头人似的,谁和他说话他也不理……”
“怼怼不是小傻子!”薛又白像是被冒犯了一样,气得小脸鼓鼓的,脖子都憋得通红。他手里抓着一个纸卷成的长筒,是怼怼画的那张小海獭的画。
薛又白看着自己的姥姥,梗着脖子,强硬地又说了一遍:“怼怼不是小傻子!他不是!”
说完,薛又白就跑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把门狠狠地一关,只留下姥姥一个人在客厅里,满脸奇怪:“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薛又白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甩掉了拖鞋,趴在自己的床上,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把怼怼画的那一张画展开。
画纸上,活灵活现的小海獭,再一次跃入眼里。
薛又白忽然起身,飞快地跳下床,跑到自己的书包里,翻出了放在里面的彩笔盒。他的画画工具,不如怼怼的多,没有那么种类的彩笔,他只有一盒已经用了一学期的彩笔。
他抱着彩笔盒,又回到了床上,开始拿着彩笔在那张画上涂颜色。
薛又白没见过海獭,也不知道海獭应该是什么颜色的。他按照自己的喜好,把床上的这张画,涂得五颜六色的,色彩斑斓。
他想,这张画才不像怼怼说的那样,涂不上颜色。
他决定,明天一早,他就带着这张画去找怼怼。
只不过是给画涂颜色而已,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亲自去教怼怼,一定会把怼怼教会的!只要怼怼会给画涂颜色,他的爸爸也不会再嫌弃怼怼是个小傻子了,院子里的这些人也不会再嫌弃怼怼了!
薛又白美美的幻想,后来他拿着彩笔,趴在床上,涂着涂着,瞌睡上来了,他就睡着了。
·
薛又白睡着睡着,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是在被挪动,令他很不舒服。
可是,他太困了,眼皮根本睁不开,不舒服地动了动,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中。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薛又白感觉到自己浑身湿漉漉的,似乎有水包裹着他的身体,非常地冷,他耳边还有哗啦啦的水声。
渐渐地,薛又白开始觉得自己呼吸也变得困难了,他再也睡不着了,他从梦里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他的身体,正泡在一条河里。冰冷的河水,已经淹没了他的胸口。
他被一个人紧紧地勒住了胸口,那个人在带着他往河水更深的地方趟过去。
这个人,是他的妈妈。
此刻,他的妈妈披头散发的,脸颊上糊着头发丝,上面的妆也花了,看起来像是一个恐怖的女鬼。
薛又白反应过来,立即就被吓得开始大哭,手脚四肢开始拼命地挣扎,想要逃脱他妈妈对他的桎梏。
这个“女鬼”是他的妈妈。
薛又白的妈妈听到哭声,瞬间就变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