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气氛很沉闷,没人说话,只有偶尔勺子碰撞碗壁的声音。
管家端来的粥很好的缓解了酗酒后的胃痛,萧宿心情好了一些。
他想跟陆阳说话,然而一触及到他的目光,陆阳便偏过头去。
要么是看着自己面前的碗,要么是侧身跟席言说话。
说了什么,声音太低,萧宿听不清楚。
也正是因为声音太低,每次他说话的时候,席言都与他靠得很近。
来来回回有两三次。
原本因为萧宿的出现而忽然变得沉默的席言终于再次有了笑容。
萧宿冷眼看着这一幕,忽的把碗往桌上一放。
“阿阳,好好吃饭,不要说话。”
他又看向席言,犹豫了下,还没说开口,对方却已经站了起来,语气依旧温和。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陆阳吃了一惊,“言哥,你吃完了?等等我。”
席言第一个下桌,陆阳紧随其后,桌子上只剩下萧宿一个。
整个过程中,两人都没看他一眼。
萧宿搅着碗里的粥,想着席言离开时毫不留恋的背影。
看来昨天那些话不止对他造成了影响,对席言也是。
只不过席言比他会装,至少从他面上看不出半分异常。
“少爷,还要粥吗?”
“嗯,再来一点。”他把碗递过去 ,“今天的粥熬得不错,厨房换人了吗?”
他本是随意一问,没想到管家欲言又止,萧宿看出不对,问道:“怎么了?”
管家斟酌着说道:“厨房没换人。这些粥都是席先生一大早起来熬的,熬了很久。”
“少爷,席先生知道你喝了酒会胃疼,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尝试下厨,做的都是少爷你喜欢的口味……”
萧宿放下勺子,虽是坐着,依旧气势不凡。
“你是在跟我说情?”
也不知道席言给其他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个个都认为他好得不行,似乎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有眼无珠。
“少爷,我不如你书读得多,但也是个过来人。”
他把碗递给萧宿,“席先生怎么样,少爷多看看就知道了。”
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会惹人烦,他没有多言,只剩下萧宿一个人端着碗若有所思。
萧宿今天没有去公司。
公司里的事情并不算多,更何况还有萧父坐镇,他没必要一直呆在那里。
之前匆匆离开,只不过是不想看到席言而已。
他手里拿着本书,坐在观景台上,注意力却不在书上。
席言在院子里浇花,旁边放着水桶,手里拿着水壶。
每当他弯腰给花浇水的时候,身上的驼色无袖毛衣便往上窜上一小截,露出他劲瘦的腰线,和一小块白皙莹润的皮肤。
浇完水后,他会摸摸枝叶,动作温柔,像在对待自己孩子。
等到把每片叶子都抚过,他这才转移目标到下一株。
等浇到一半,似乎是怕刚刚没有浇透,根系失了水分,又把刚刚浇过的花再浇一次,然而再重复一遍以上动作。
越是喜欢的花,重复的次数越多。
这样几遍下来,有的根系周围都形成了一小滩水洼,有的却一点水都没淋到。
萧宿有些想笑。
甚至怀疑席言的目的就是要弄死他所有的花花草草。
手上的书没有翻动一页,微风吹过,枝头的花骨朵便微微摇晃,树叶沙沙作响,看上去竟有些静谧。
一桶水用完,花却才浇了一半。
陆阳立马从地上射了起来,重新给他接了满满一桶水,殷勤的不像话。
看着这一幕,萧宿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他太了解陆阳了。
喜欢了几年的人,怎么能不了解。
陆阳虽然性格好,朋友不少,鲜少跟人生气,但绝不是那种会讨好别人的人。
相反,他有自己的傲气,不是他看中的人理都不理,只不过这种傲气藏在他开朗的外表之下,寻常人难以得见。
席言在旁边浇花,他就蹲在地上看着。
席言走一步,他就挪一步,偶尔帮他移下水桶。
跟条看着主人做事乖巧等在一边的狗子一样。
他心里有种难言的感觉。
“陆阳,”喊声打破院子里的静谧气氛,他双手按着栏杆,不悦地看着下面的人,“你没事情可做吗,跟在人屁股后头做什么?”
席言下意识抬头,提着水壶看他。
从观景台上看下去,日光下的他瞳色浅淡,瞳孔反射着点点光辉,如同坚冰化成了碎雪。
四目相对间,萧宿几乎以为他看穿了自己。
他唇抿成一条直线,不想在席言面前显得弱势,干脆瞪了回去。
席言睫毛一颤,收回了视线。
陆阳乍然间被问到,人都是懵的,可能连他都没发现自己跟了席言一早上。
他还想着昨天萧宿跟席言吵架的事,语气里自然带了点情绪,“帮言哥提桶水而已,怎么了?”
萧宿气闷,“你学校没课吗?”
“这两天没课,后天跟言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