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孙嬷嬷尽职尽责地将一些回门所要准备的东西都送进了马车后面。临走时还嘱咐了小桃两句,箱子里都是哪些东西。
曲安溪换了一身翠色的丝质纱裙,里面衬着浅色的布底,头发一半束起一半放下,纱裙袖口还点缀着黄色的丝带小花。
轻飘飘的感觉,比起那日入宫穿的七八件舒服了不少。
不过……
曲安溪的眼神落在了一旁不做声的谢韫身上。
今日的谢韫又换回了那身黑金色的皇子绣袍,从宫里新送来的这些衣服,要比之前的那件颜色更深一点。
“看着我做什么?”温润出尘的语调。
曲安溪端着下巴,通过这几天的相处,谢韫的性格其实还是不错的,开心的时候会多说几句话,不高兴就不说话,唯独不会说过分的话,放在现代那可是涵养好的过分。
“我觉得……你穿白色像个贵公子,穿黑色才有点皇子的味道。”
谢韫眼神微闪,落在她袖口的那朵花上,轻启薄唇:“这样会显得很我和你的关系疏离吗?”
曲安溪摇了摇头,大方地挽上了他的手腕,“不会,这样看上去就不错。到时候爹爹如果问起事情来,你可以把问题都抛给我。我爹他在家性子比较急。”
谢韫眼神疑惑:“怎么比较急?”
曲安溪随口举例道:“其实都那样,也就让我带病吃素一段时间。”
“嗯。”谢韫点了点头,旋即道:“在这里你可以随便吃。”
这么说的好似在挽留她似的,曲安溪扯了扯嘴角,“那就谢谢殿下愿意养我了。”
小桃在外面看好东西,伸手招呼还在里面对口供的两个人。
“该走啦。”
曲安溪拉着谢韫的手,眼神里闪着光,“走吧。”
谢韫迎上那抹光,轻轻点头:“嗯。”
马车抵达曲家,曲宣择和曲安晴已经在门前等着了。
诺大的首辅门前,此时很清寂,像是摒开了下人和路边的行人专门迎着他们的。
曲安溪起身下了马车,脸上立刻就绽开了笑容,兴冲冲地走了过去:“阿爹!阿姐!”
“这么急,是七殿下他亏待你了?”曲安晴皱着眉,眼神时不时地飘向后面的马车。
格调不低,黑金的挂饰是皇室才能使用,这一行,谢韫也应当来了。
曲安溪听此,立刻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成亲当天谢韫逃婚,第二日回宫皇后还送了麝香玉如意,让她穿着七八层的衣服在太阳底下暴晒,回府还要提防着下人……
吾命休矣!然而嘴上还得……
“挺好的,阿姐不用担心,谁敢欺负我呀。”曲安溪说完,转身看向那边马车的帘子依旧不曾动。
还不敢下来,是要搞个什么压轴走场么?曲安溪嘴角微扬,“这次还给阿姐和阿爹带了个礼物。”
说完,曲安溪就大步走向马车,伸手挑动帘子,姿态像极了流氓掀开姑娘的盖头,清了清嗓子:“阿韫,不下车吗?阿爹和阿姐都在等着我们呢……”
马车里的谢韫脸色有一丝窘迫。
“你不等我。”
曲安溪挑了挑眉,这还是真是大姑娘了?
“好好,我等你,那你下车?需要我扶一下吗?咳咳,七殿下。”
谢韫抿唇,眼神里闪现过一丝谴责,对曲安溪说道:“让一下,我下去。”
曲安溪逗弄完了,便带着笑意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比起曲安溪那种野马式下车,谢韫这种可算得上是翩翩佳公子的典范了。
甚至气质也是出尘的,和传闻里的不闻不问的养在府外的没有皇室教养礼仪的粗蛮的人截然不同。
正主一下车,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曲安晴看到他的那一刻,都有一丝的诧异。
首辅府里原本看热闹的一半小厮侍女都凑了上来,围在后面,要一睹这位皇子的风采,毕竟那可是一直幽居在临芳府几乎要被人忽略的。
当年的元妃娘娘美貌名动京城,和曲宣择夫人安娉并称为京城双姝,想必生出来的儿子也不会差。
谢韫不太习惯被太多的人注视,不自觉地靠近了曲安溪一点,曲安溪反拉住他的手。
出府之前,他们对过口供,要假装非常要好的样子。
“阿爹,阿姐,我们也别聚在这里了。”曲安溪提议道,提议完了,捏了捏谢韫的手心,向他露出一个安心的表情。
谢韫眼神微闪,低下自己的头,和那日在皇帝面前一样,“我也可以回答,不用什么都朝着你身上揽。”
曲安溪刚要说话,一道清亮的声音蓦然打断了这突如其来的气氛。
“看来我来的不凑巧。”
谢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这里,年轻人驾着马,踩着马镫,一身红色热烈的称之为张扬的模样,腰间别着鞭子,嘴角微扬。
只是谢临的目光一直都是冰冷的,跨着马的右手拿着明黄的圣旨,像是在挑衅。
唯有触及到曲安晴的时候,目光会柔和一些。
之前和谢临有过节的曲安溪非常自觉的,给谢临的目光让了路。
现在这个情况都聚在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