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都没想到,这种东西吃起来是极为毁形象的。
糖浆虽然脆但是还是黏的,一不留心就会沾到唇瓣上,她就小心的抿着婚将唇边的糖碎块舔掉。
厚厚的糖浆会将两颗山楂牢牢地粘在一起,等咬完一半颗,还要用贝齿磨一会才能将一整颗咬下来。
殷无声慢悠悠在一旁品着茶,许是见少女吃得诱人,竟然觉得这种蜜饯果子,也并不是那样难以接受起来。
放下白玉茶盏,修长的指节捏起了一串,打量半晌瞧着那鲜红的果子还算诱人的模样,就送至唇边咬了一整颗下来。
姜婼杏眸闪过震惊之色,手里的糖葫芦也显得没有那样吸引人了。他为什么咬得这样整齐,连糖渣都没掉!
哑奴也愣住了,主人分明一向最讨厌这样甜腻的味道。
糖浆甜腻的滋味和山楂的酸味混合着在唇齿间蔓延,一直甜腻到了嗓间。殷无声不动声色蹙了眉,掩住眸中幽幽暗色,将手里的糖葫芦放回面前的空白瓷碟中。
“殿下,不喜欢吗?”姜婼愣愣的问。
分明多年前还说自己喜欢的。
倒是大胆,这样直白的问他喜好。
殷无声翘唇,倒是没有遮掩:“太甜了些。”
姜婼恍然,一定是厨子将糖浆裹得太多了。
将手里这串糖葫芦啃完,姜婼彻底吃不下了。她看着桌上的两大盘糖葫芦,有些痛惜。
这眼神瞧着有意思极了,殷无声唇角翘起,道:“若是还想吃,吾让人包好送回姜家就是了。”
李媪看见这个,怕是又要气结。
姜婼一瞬间犹豫了一下,但是若是殿下送的,李媪应该不会说她。
很多事情她都愿意听李媪的,并不全是因为敬重而已。姜婼是一个很不喜欢惹事的人,有很多世家里容不下的事,姜婼都不会去做。所以,她一直愿意听李媪的,去做一个符合人印象的世家女,不会太影人瞩目。
因为太过影人瞩目的,最后下场大抵都很惨,所以姜婼宁愿过得平和无趣一些,至少在多数时候,一件事不能做还有其他能叫她喜欢的事。
见姜婼应下了,殷无声便招来了玄衣侍卫来,将这些糖葫芦都带下去包了起来。
接下来,便是重重之重的事情了。
殷无声想起玉清观的那块长生牌位,修长的十指摩挲着腰间悬挂的腰佩,漆黑凤眸中闪过几抹光亮。
他对这事情背后真相无比好奇起来。
揽月楼中两人分外和谐的赏着景,而在郡守府中,此刻是热闹极了。
但这热闹,仅仅只存在于几个人中。
孙府一处偏僻的庭院里,有一处荷塘,如今正是初冬时节,荷塘也只是一片枯败的荷塘罢了,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就连荷塘边的一排杨柳,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了。
委实没有什么景色可言,因为地方偏僻,也更不会有什么人会来。
但是姜吟月偏偏就来了,还被一双手推入了湖中。在被这冰凉刺骨的湖水灌入,淹没头顶时候,一双手拉住了她,将她带离了湖水。
劫后余生,姜吟月看清楚了,拉自己上来的人,正是谢家二郎,一时间心里翻涌起了惊天骇浪。
就在这时候,孙夫人也带着身边亲信的几个婢女过来了,看到刚从湖里爬上来的两人,神色大惊。
姜吟月哪里不知道自己这是被人设计了,从身边的婢女被人引开,到她自己跟着离席的谢世子离开,都像一步步被设计好的一样,却又偏偏找不到什么有意设计的痕迹。
谢二郎也是满脸茫然之色,说自己听说兄长来这边的,才找了过来。
要说是谢世子故意设计,也并不像。谢舟君一开始并不知道她跟在后面,只是后面发现了,才将她甩开了罢了。
姜吟月面色阴沉下来,她竟也有这一日,被人算计了都找不出算计她的人来。
谢二郎也沉默了,接着就道自己会负责的。
父亲原本是想要与姜氏结亲的,这些年谢家锋芒太甚,早就碍了帝王的眼。与姜家成姻亲,再让不能仕官的嫡长子袭爵,正好便可收敛锋芒。
但是,万万没想到,陛下会突然赐婚姜家和宣王,这亲事就不可取了。此次来上庸,父亲本也是要他亲自去姜家拜访,将事情与姜世子说清楚的,将从前要联姻的话作罢。
结果,还没等他登门姜家就发生了这种事,到底是谁想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