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公公的日子倒是过得很滋润,左拥右抱的,谈笑间,呼奴将出唤美酒,任我醉倒在桌边。莺歌燕舞,好不快活。
探子来报,在侍卫耳边说了几句,侍卫便急忙进了帐篷,禀告公公。
公公一听,打翻酒碗,吓的舞女如惊鸟般散去。
“什么?”
“属下不敢隐瞒。白将军失踪了,派去的人都死了。”
“一群废物,王八羔子。咱家白养你们了。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还怎么成大事?”
侍卫被骂得不敢出气。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余公公骂得太过投入,脸红脖子粗的,连尖嗓子都嚎出来了。
他坐在桌前,看着酒里的自己,想起了往事。
他那贫苦的家庭,他那可怜的弟弟。在大街上讨饭,饥寒交迫,在冰天雪地中死去。没人肯帮他,碗里的饭,还是一个老乞丐施舍给他的。他想起他在宫里所受的苦,他发下的毒誓,这一生,一定要掌控天下。
唉,世间的人,得到越多,越不满足。
小城沉浸在一片欢喜之中。宴席一摆就是三天三夜。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场。雷震生和朱九叔等一干人在王寇和乡邻的目送下离开了小城。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王寇跑到烟雨楼来休息,**替他捶背,喝口香茶,吃片水果,他,坐等好消息。雪儿在楼上喝下碗里那红艳艳的东西,她有些难受,脸色惨白,连眼神都憔悴了。
雷天鸣抵达贯州时,简直惊呆了,这个地方,甚至找不出任何一点破绽的这样悠闲自然的在这里度过了它接近一个世纪的生活。城里没有半点血雨腥风的样子,有的只是马路上轱辘的转动声和市场里不时传来的叫卖声。他不敢相信,这个传说中的贯州,竟然没有半个侠客的存在。莫非是走错道儿了?不对,按照地图上的标识,这就是贯州。可为什么,会如此的安逸?难道他们不怕吗?按道理说四方宾客涌入此地,刀光剑影的,总该有些担惊受怕才对。又或者,这根本又是一个骗局?他有些担心,找到医堂替壮汉疗伤,接着就让驿站送出消息告诉雷震生:此城古怪,小心为妙。
在他发出消息的同时,有人已经提前把消息告知了天一宫的某个人。这个人在得知消息后,眼神变得冰冷,他将白鼠扔到一口布满戾气的大缸里,缸里很快有了动静,是那种鳞片摩擦面壁的声音,小白鼠显得很害怕,它缩在角落里,四周都散发着腥膻的味道,像一堵墙,包围着它。前方的黑暗处,猎食者正蓄势待发,吐着红红的信子,察觉着周围温度的变化。身体弯如弓箭,猛地弹过去,一口咬住猎物,致命的毒素让白鼠来不及躲藏,直接毙命。借着光亮,才看清它的全貌,好一条凶狠的麟锦蛇。
再说这医堂,大夫帮壮汉处理好伤口,又喂他喝下草药。总算是保住了性命。见一旁的雷公子不是本地人,便和他聊起天来。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大夫从何而知?”
“贯州城里,没有带剑的人。”
雷天鸣下意识的握紧了剑。
“公子不必担心,贯州并非像外面传的那样可怕,贼寇也都是从各地流窜过来的,这里家家都有兵器,为的就是和这些盗匪对战。”
“那为何不将他们赶尽杀绝呢?”
“人总是有慈悲之心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何况,大家都是混口饭吃,用不着这么认真。”
雷天鸣疑惑这群人的思想如此徘徊在进步与退后之间。
大夫看着他,笑了笑:
“公子远道而来,就为了个乞丐?太不值得。”
被人拆穿真的很不舒服。天鸣也就不再隐瞒:
“莫非先生知道些什么?”
“前段时间,贯州城里来了个醉酒的老头,一直在唱歌谣。还和人打赌,谁能喝完他葫芦里的酒就能得到藏宝图,要是输了,就要还他一坛美酒。说来也奇怪,他那葫芦好像永远也喝不尽似的。往壶里添酒倒再多也溢不出来。城里的人觉得奇怪有趣,就把事情说了出去。”
“那乞丐现在哪里?”
大夫摇摇头:
“不清楚,反正是听不见歌谣了。”
“难道你们就没把他留下或者抓起来?”
“不是每个人都贪慕财富的。”大夫突然变得很像智者,“年轻人,我奉劝你一句,只有自己的,才是最珍贵的。好好休息吧。”说完,大夫走了出去。
雷公子看着榻上的壮汉,脑子里充满各种疑惑?难道,他也是冲着歌谣来的?
歌谣出自贯州,这话不假,但后续发展就有失常态了。老乞丐消失的事情,没能从贯州传出,有人封锁了消息。这也成为王寇最头疼的事,他的探子早就埋进土里当肥料了,他是不能踏进那个城的,那么,其他的事情,就必须从长计议。
为什么不能踏进那个城?原因很简单,因为城里的人,只听一个人的话,而那个人,决定着整座城池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