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赶来三房救火时,一开西厢房,里面烟雾缭绕,而祁老太太,早就断了气。
众人只以为她是被屋子里的浓烟给活活呛死了,赶紧去隔壁通知祁老大。
祁老大正带着一家人抢救房子,听到消息才知道自己的老娘已经没了。
他匆匆赶来,跪倒在床前,一番痛哭流涕之后,才想起来找祁老三。
然而正房哪里还有祁老三的身影。
祁老太三个儿子,老二死得早,老三又迟迟没看见人,葬礼只能让祁老大这个长子来张罗。
可他自己家里的火都还没灭呢,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刚死的亲娘。草草将祁老太的遗体挪到三房堂屋,烧完倒头纸后,连副棺材都没有,便又急匆匆回去救火了。
还是祁母看不过眼,在村子里找人买了副棺材,让老太太能够顺利入殓。
深夜,迟来许久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
得益于这场大雪,祁老大家的火势总算是灭了。
大房这次损失惨重,因火势是从二房传来的,一家人私下里商量,等会在老太太的灵前,便让二房赔钱。
二房家大业大,想必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也会认下此事。只是那个顾青青不是个好相与的人,需提前避让开来。
这火刚灭,大房的小心思就又活泛了起来。
正巧,大孙子过来报信,祁母和祁望现如今就在三房布置灵棚。
祁老大一想,机会不容错过。当即带着一家老小,扑通跪在老太太的灵棚里,哭成了一团。
祁母见大房的人来了,估摸着也用不着他们母子,便打算让祁望先回去睡一会,毕竟他现在还有伤在身,不宜劳累。
祁老大见他们要走,不再装模作样,直接朝祁望伸手:“贤侄,想必你也看见了,大伯的房子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但今日这事,也是受了你家的牵连。我也不讹你,你给个三十两银子,让大伯再重新砌几间新房。不然你奶奶的在天之灵,也不得安息。”
祁老大这话一说完,旁边的李氏就又扯着嗓子哭喊了起来:“婆婆啊,你死的时候不肯闭眼,是不是就是惦记着咱们这些晚辈呀……”
听完夫妻俩的一唱一和,祁望目光沉静,脸上不见任何怒色,客客气气道:“大伯,侄儿也十分体谅你此时的心情,但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去找那个放火的人。”
祁老大神情一顿:“放火的人?”
祁望点头,开口道:“人已经被我抓住了,就关在旁边的耳房里。”
说完,他便朝外喊了一句:“三顺,你把人带进来吧。”
祁老大不明所以,直到看到祁老三被推了进来,他诧异道:“是他干的?”
祁老三此时已被绳子绑住了手脚,嘴里塞着烂抹布,愤恨地盯着面前的所有人,还在地上大力挣扎。
祁望向祁老大解释起了来龙去脉。
原来祁老三上半夜在工坊放完火后,便一直躲在旁边的林子里偷看,见工坊乱成一团,便很是得意。
之后见祁母和祁望回家休息,他便打算故伎重施,只是祁家的院门锁着,而村子里又乱得很,大晚上的,还时不时有人出来走动,他便鬼鬼祟祟地摸到了祁家后面的那片荒地上。
只是他这次下手,被一个八岁的小男孩给撞见了。
小男孩的爹娘都在工坊救火,他也想去,只是爹娘不让,还把他锁在家中。
他便打算自己爬墙出去,只是前院太高,便来爬后墙,谁知正好将祁老三放火的一举一动给看在了眼里。
他心里害怕,偏爹娘又没回来,直到祁望沿着线索一路找了过来。
小孩听到外面传来动静,还以为那个坏人又回来了,要来烧他家。踩上凳子往外一看,就看到了祁望。
小孩认得他,他是举人老爷,将来是要当大官的。
小孩便把自己看到的通通说了出来。
祁望听完,便安慰了小孩子几句,让他回去睡觉。他自己则是去了工坊,叫上好几个大小伙子,去林子里抓拿祁老三。
祁老三不是什么心思缜密的人,还没来及跑,就被祁望带来的人给按住了。
祁望在他的身上搜出了松树油,还有点火的东西,这么一来,也算是人证物证俱在了。
祁望不想惊扰其他村民,便只让人捆住了他的手脚,堵住他的嘴,悄悄带回来关押。
祁望总结道:“他蓄意纵火,残害亲娘,已是罪无可赦。只是奶奶还未入土,侄儿打算缓上几天再报官,也算给大伯一个交代。”
祁老大一阵哑然,好半晌后,才道:“那我的房子……”
祁望一脸正色:“自是找他赔。”
祁老大心里门儿清,祁老三压根没钱,难道他就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祁老大嘴唇翕动,还想再说些什么,祁望便直接出言打断了。
“实不相瞒,比起大伯,我家的损失才最是惨重。不仅工坊被烧,我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明年的春闱都不一定赶得上。简直没处说理!”
话毕,祁望便挥了挥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朝祁母道:“娘,既然大伯来了,咱们就先回去吧。”
祁老大听完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