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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1)

在蔚蓝色的海岸边上有一个很大很大礁石,旁边居住的老人也道不出他究竟有多少年的历史,海水涨潮的时候,它就会被海浪一次次的拍打,海水退潮的时候,它就会重新披上干涸的外衣。每次,我最喜欢的就是坐在这块大石头上,看着海岸线那边的高楼大厦,幻想着发生在职场风云里的尔虞我诈。镇子上的高中是普通高中和职业教育相结合的,很多人会选择职业教育的考试,因为这样毕业之后就可以有一技之长,就可以更早的跨入社会工作。校园里种的最多的就是梧桐树,每年春天花开的时候整个校园都会充斥着这种味道,刺鼻。不过,我就是这里的一名读普通高中的高中生。

“沈白,你的笔记本落在教室了,我帮你带过来了,给。”

“真是太麻烦你了。”我一边接过笔记本,一边歪头挤出一个15°的微笑,好让她看不出我的窘迫。

这个女孩是我的同班同学,她叫李静,对于她,我只知道她是语文课代表,是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她坐在哪个位置都是不清楚的。

从学校到我家是要经过一个小商业街的,里面的老板差不多都是初中水平,他们最喜欢做的就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玩着我看不懂的扑克。而在我下课的时间段里,他们总有的会站在门口吆喝,见到我就会问一句

“吆,大学生回来了。”

还有的卖苹果的老板会塞给我一块尝尝,虽然我及其不喜欢吃苹果,但还是会接过来,全部吃掉,还要说点赞美的话。为了不让自己觉得我占便宜,我都会买几个回家。路上的行人都是父母带着他们的孩子,是完完整整的一家人。在那个一眼就可以望到边际的小商业街上,可能也就只有我和旁边的那个小男孩是一个人,就像是复制黏贴一样。我站在离他不远的电线杆旁边,看着这个玩沙子的小男孩,时不时的小男孩还会站起来跑两步再带着笑意蹲下继续玩。

我很是羡慕他天真烂漫的无拘无束的样子,就看了好一会。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我拿出手机来,18:46,0条未接电话没有人在乎的自由就像是小男孩手中滑落的沙子,没有人知道它下一刻会掉在哪里,会不会再见到它熟悉的朋友们。那安安静静的手机锁屏界面其实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但还是成为一个被人惦记着的小姑娘的。孤独充斥我就更想去看看那个小男孩了,我迫切的想从他身上知道一个人打开幸福的钥匙是什么,于是我开始找中午放入口袋里的糖果。走过去,蹲在小男孩的前面说:

“姐姐请你吃……”突然间,小男孩被一双大手抱走了,还没等我抬起头来,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我和你说的什么,让你不要随便和别人说话,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你怎么不听呢,这种人,最喜欢把小孩抓起来卖掉了……”我听着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慢慢地站起来,自己吃了那块糖果。我才发现,原来小男孩是有妈妈陪伴的……等我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19:20了,站在门外,我就已经听到了妈妈和爸爸的争吵声,妈妈在责备爸爸为什么没有把煤气灶关掉,爸爸在抱怨妈妈的唠叨。

好久,里面的声音渐渐小了,我深吸一口气,微笑着推开了门,用高昂的语调宣布了我回家了,就算看到的是站在客厅里僵持的爸妈和一桌子的饭菜。他们经常吵架,从我初三开始吵得就更加频繁了,我讨厌他们每天扯着嗓子的争论,讨厌他们什么事每次为了一点点的小事都要分对错,更讨厌他们一言不合的动手吵架。可偏偏我还要装作一副我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吵架的样子,就好像在我自己的独角戏中加上你们拙劣配合的演技。我换好鞋,径直的走向饭桌,坐好,对他们说:“该吃饭了,再不吃就要凉了”毫无意外,妈妈走进了房间,爸爸推门而去。我一个人吃完饭,洗完碗,走进了我的房间。我已经记不起这是他们这一周第几次的吵架了,几乎,每天都在吵,但似乎这次很严重,因为他们谈到了离婚,一个在我的观念中永远害怕被提起的名词,一个我似乎无法去愈合的伤口。

我在初中的时候有一个同学,他的爸爸和妈妈离婚了,他们离婚的那一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后来听说他被法庭判给了爸爸,被带回了老家,上次一次机缘巧合,在早餐铺里见到了他的妈妈,一个40左右的妇女看起来就像50多的样子,她头上的白发和佝偻的背,让我不敢去想象他们离婚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很恐慌,但又很无能。在我看来,如果吵架是两个人矛盾的开始,他伤害的只有父母双方的话,那么离婚就是三个家庭的破裂。而对于孩子来讲,离婚意味着单亲家庭,意味着我永远在团圆饭上不会再见到生养我的爸爸或者是妈妈,意味着我会成为同学眼中需要特别关注的贫困孩子。

故此,我宁可他们每天吵架,也不想他们就此离婚。可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躲在卫生间里角落里,一个手捂住张的很大的嘴,另一个手不停的擦拭着还在往下流的眼泪。直至第二天的清晨,等太阳再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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