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张彧毫不留情地嘲笑她,“什么事儿都不用干,还装深沉。”
李晁倒是似有所悟,说道:“小灵露昨天是上山找镜沉仙君去了吧,没见着你师父?”
露盼儿一脸深沉,“张三儿啊,你看这点你就不如咱李四聪明。”
张彧瞪了瞪眼,“难怪你早早放我们走,镜沉仙君闭关不喜人打扰,吃了闭门羹吧?”
“没有,昨天师父还送我下来了,我愁的是别的事情。”
露盼儿坐在树枝上一晃一晃,摇掉了几颗成熟的野杏子。
“你们说,一个人身体里会不会容纳有两个人的魂魄?”
她自从天没亮时被从梦中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没想到云荡送的那符文手串居然没什么作用。
她醒来时仔细盯着观察了半天,手串上一点点微光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自动防御了,或许是灵魂上的异动它检测不出来。
听到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下面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张彧莫名其妙,“这种怪事儿吧,也不是没有,但很少,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李晁想了想,却说:“你是不是在说镜沉仙君?如果是的话大可不必担心,他虽然魂魄受损,但好歹是一位上仙,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露盼儿愣住,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说的是我师父?他魂魄怎么了?”
李晁也愣了一下,讪讪道:“我以为你知道了呢。他好像是魂魄受了损伤,怎么伤的不知道,有好些年了。我也是小时候碰巧见过他,才隐约猜到一些。”
经他一提醒,张彧也想起来了,“难怪以前见过他来南海。”
露盼儿满脸问号,“南海?”
经过他们的解释,她才知道,这两人居然是南海药师座下的人,只是被送来灵山拜师学艺而已。
南海药师是三界之中医术最高的人,地位极其特殊,虽然素来低调,隐居于人间南海的一座岛屿之中,但提起她,再厉害的人也得给几分薄面。
李晁以前在南海时,受主人的命令去给镜沉取过几味药。
他对这方面有所了解,一看那些药,就猜到镜沉仙君大概是魂魄有问题。
不过这必然是比较隐秘的事情,他知道便知道了,不会出去宣扬。
刚才听露盼儿突然提起什么魂魄的事儿,他还以为她已经知道了,便不小心说漏了嘴。
露盼儿忧心忡忡地从树枝上落了下来,把对魔尊大反派的担忧都暂时抛在脑后了。
“难怪他总是那么容易受伤,一去闭关就那么久不下来。”
张彧见她面带愁容,开玩笑道:“说起来,你这灵露本体对这种魂魄受损的伤倒是有不小的效用。镜沉仙君是不是想要吃掉你?他待你这么好,你若是有些良心,不如主动一些。”
露盼儿义愤填膺地反驳:“我师父才不会呢!”
不过她还是从张三李四的话中得知了一个信息,那就是灵露水是对师父的伤有好处的。
露盼儿努力回忆,发现师父每次喝完灵露水后,表情虽然没什么大的变化,也从没有说过什么,但情绪似乎确实会稍微放松舒展一些。
想到这儿,她决定牺牲一下自己,经常给镜沉送一些灵露水去。
反正她现在已经在努力修炼了,灵力消耗一空后也完全能够供应得上,顶多就是比较疲累一些,要是能让师父早点好起来,也是完全值得的。
而且灵池那里又冷清又寂寞,她想让师父尽快修养好,早点下来。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她总觉得师父太冷了,也有些孤独。
日常居住的听竹苑里除了那一池荷塘外,其他东西都是自由生长,光秃秃的,虽然看上去清雅,但是总觉得寂寞了些。
周围的人都在说他性格如此,就是喜欢独处而已,数百年来都这么过来了。
但露盼儿还是会想,怎么会有人生来就喜欢清冷孤独呢?
她努力让听竹苑更有生活气息一些,希望师父能稍微快乐一点。
好吧,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自量力又自作多情。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没办法御空,每次都走路爬上去太过艰难,师父也肯定不会同意的,最后怕还是像上次一样,反要麻烦他带着伤送她下来。
露盼儿自己试过用纸鹤,但是纸鹤也是需要用灵力控制的。
她总是控制不好,而且有点怕高。
她不好向张三李四求教,这两人平时就喜欢嘲笑她,要是再让他们教自己学纸鹤,怕是控制不住这两刺头了。
思来想去,她只好去找无尽崖的云荡帮忙。
她觉得云荡虽然严肃固执了一点,还给她添了不少麻烦,但正是因为这份严肃正直,让他显得比其他人更加可靠一些。
更何况,经常去他面前晃晃,说不定还能早点彻底解脱嫌疑。
这样她就能早点去人间玩啦!
露盼儿此时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刚到这里来时,她一心想远离旋涡中心,去人间过简单平淡但安稳的日子。
现在她却已经对仙界产生了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