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实不相瞒,在下也十分害怕,”谢云宸看着白莺莺害怕的模样,眼底的恶劣越发明显,言辞仍旧是慢条斯理,只是说出来的话语着实不中听,“姑娘方才不是要用匕首除蛇吗,如今怎么吓得连匕首都扔了?”
白莺莺惊魂未定,靠在谢云宸怀中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听见他这般凉飕飕的话语,她泄愤一般瞪了他一眼,语气凉凉道:“公子若是不怕,那就自己动手,方才公子昏迷,奴家太过担心才会如此。”
洞穴里一时间安静的出奇,只有火苗“簌簌”作响的声音,她靠在他怀中,见他迟迟未开口,还以为那蛇已经离开了,便转身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公子,它是不是离开了?”
“嗯。”谢云宸懒洋洋地看了一眼那靠的越发近的小蛇,随口应了一声。
白莺莺这次稍微松了一口气,哪料她转身的时候又看见了小蛇,顿时她更往谢云宸的怀中躲了一下,语气阴恻恻威胁道:“公子,你是不是嫌命长?”
她要弄死他,她定然要弄死他,就算走不出这深山,她也要弄死他,这人实在是招人厌烦。
耳边传来蛇吐信子的声响,白莺莺只觉得毛骨悚然,可如今她没有旁人可以倚靠,万事只能靠自己,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过是一条蛇、她连人都杀过了,难不成还会怕这一条蛇,这世间最恐怖的就是人心,她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捡起匕首,可无论她在心中如何说服自己,握着匕首的右手还是在微微发抖。
只是这世间没有什么依靠,她万事都只能靠自己。
握着匕首白莺莺秉着呼吸靠近这小蛇,正准备下狠手的时候,忽然有人夺走了她手中的匕首,白莺莺怒目看着谢云宸,他这是在干什么?
不过在下一刻她就震惊了,他右手握着匕首上前两步、动作干脆利落地便将这毒蛇劈成了两半,落刀的那一刻,他伸手将她揽到了怀中,左手覆盖住她的眼眸、尽数遮挡住她的视线,“若是害怕,先别睁眼,等我收拾好了再唤姑娘。”
他嗓音清冷,如同玉珠滴答坠|落玉盘,她跟他的距离极近,甚至可以嗅到他身上清淡的松柏味道。
谢云宸抬起匕首从衣摆私下一块儿布条,包裹起这毒蛇便扔到了外面,昨晚这一切后,他才看着白莺莺道:“姑娘,可以睁眼了。”
白莺莺纤长的睫毛颤动两下、犹如两只振翅的蝴蝶,她睁眼后看见空荡荡的洞穴,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不自在地看了谢云宸一眼,“公子你身上的衣衫全都湿透了,还是先换下来烤一下火吧。”
言毕,她便回到了火堆旁边,右手托着下巴看着眼前跳跃的火苗,觉得身边的这位谢小侯爷着实让人捉摸不透,怪不得白文昭那老东西要这么巴结她,不过还好这些事情以后跟她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过奇怪,他方才额头明明那么滚烫,却还能那么及时地清醒过来,倒像是对她防备颇深,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平日里在他面前虽然性子不好,但是也没干过什么心狠手辣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这么防备着她?
思索间,白莺莺不由得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却见他靠在岩壁上双眸紧闭、眉心也是微微蹙起,她倒不是关心他,只是想到他方才护着她的样子,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过去看他一眼,她这人虽然心狠手辣,但也懂得知恩图报。
走过去后,白莺莺弯腰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是发热了,她正准备撤回右手的时候,他便死死地拽住了她的手,嗓音沙哑道:“姑娘,这里又有蛇了,对吗?”
听出来他话语中的嘲讽意味,白莺莺眉心“突突”跳了一下,若是按照她往日的性子,定然直接把他扔在这里、任由他自生自灭,可想到他方才的举动,她压下心头的怒火,语气温柔道:“公子,你发热了,还是去那边烤一下火吧,另外这湿衣服也是不能再穿着了。”
言毕,她便弯下腰去搀扶谢云宸,费了许多功夫才扶着他坐到了火堆旁,见他坐稳了,白莺莺便颇为体贴道:“公子,你可以把外衣脱了,湿衣服穿在身上容易着凉。”
谢云宸抬眸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便扯开了身上的外衫,他许是真的累了,靠着身后的石壁便入睡了,白莺莺见他睡了,也放心地靠着后面的石壁睡着了。
等到她入睡后,谢云宸便睁开了眼眸,他一双眼眸尤为幽深,盯着她看了半响,骨节分明的右手掐上了她的脖子,力道一点点收紧,方才若不是他及时醒来,恐怕就要被她用匕首捅成筛子了,明灭的火光映照在他清俊的面容上,他的面容一半藏匿于黑暗、一半沐浴在光明中,像是心狠手辣的邪魔、又像是高不可攀的九重谪仙。
白莺莺睡梦中只觉得有条毒蛇缠上了她的脖子,她慢慢地觉得喘不过气来,骤然从睡梦中惊醒,她便看见谢云宸面无表情地用右手掐着她的脖子,他的力道一点点收紧,她便越发觉得窒息,她的右手下意识地攀上他的手,遇到危险的时候人的本能便是求生,她想活着、她想好好活着,这是真的。
可是在她看清楚他眼神中的淡漠时,白莺莺便缓缓松开了手,她闭上了眼眸、慢慢等着死亡的来临,也偏偏是在她放弃求生的时候,他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