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只当容邺是在安慰他。
他曾经试过无数种办法，终究无法逃离宿命的安排。
鼻息间是医院消毒水的气息，楚辞安静的站在外面。
容邺去外面打电话。
大抵习惯了分离，也就没有那么悲哀了。
曾经那个因为亲人而死，黑化疯癫的反派。
现在可以平静的站在这里。
眼里，是悲喜过后仅剩下的一片荒芜。
容邺很快回来了。
“别怕，小辞，我已经联系好了国外著名的专家，奶奶不会有事。”
真心也好，作秀也罢，楚辞这一刻心下冰冷，冷眼看着攻略者忙着安排专家过来。
楚辞闭上眼睛。
回忆里是有一次意外听到一个攻略者同系统之间的对话。
【如果楚奶奶是反派boss黑化的导火索，那么改了楚奶奶的命运，楚辞以后，会变成一个好人吗？】
【剧情是不可逆的，别白费时间，你的任务是得到楚辞好感值，而且位面主线即使是攻略者也无法更改。】
【是不是太残忍了，他不知道他亲人的离去，只是为了让他黑化。】
【嗤——好了，别幼稚了，这就是个npc，一个纸片人你也同情，快做任务吧。】
当时的楚辞是怎么做的呢。
他冷静的安排好了楚奶奶的后事。
随即答应了那位攻略者的告白。
攻略者高兴极了。
也得意极了。
在将楚奶奶的葬礼安排好之后，楚辞亲手杀了攻略者。
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目光。
楚辞知道，对方死亡就会离开这个位面。
于是他笑了。
你看，他本就是个疯子，被定义为黑化的疯子，不做些什么，都对不起这个名声了。
容邺特地派人接来了专家，会诊之后给楚奶奶重新制定治疗方案。
从手术室转到icu再继续手术，连续三天，楚辞麻木的等在医院。
他知道没有用的，属于他的宿命，无论他做什么努力，都改不掉的结局。
他曾经想尽办法，疯狂的，崩溃的，总会有意外发生，结局不会改变。
最后主治医生走出来。
对方嗓音疲倦，但是带着几分激动。
“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之后的治疗工作我们也会安排好。”
容邺感谢了医生，回头看向楚辞。
“小辞，你听到了吗？楚奶奶没事了，以后也会好起来的。”
楚辞呆愣的看向容邺。
他张了张嘴，瞳孔轻颤了一下，一瞬间好像有了些力气。
又好像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大口的呼吸着。
垂落眸子，在这一刻，楚辞才知道，原来，他还是会难过，会激动。
滚烫的液体落在地上。
容邺将人抱进怀里。
“没事了小辞，没事了。”
楚辞一手拉着容邺的衣袖，容邺带着他去看了楚奶奶，楚奶奶暂时还没有醒来，但是生命体征是平稳的，面色也恢复了些。
楚辞目光落在老人的面容上，紧紧的，生怕只是他的一场梦。
所以，宿命改变了吗？
楚辞难得的无措。
他不知道曾经挣扎过多少次，逆不了命，改不了结局。
他像个疯子，早就疯了。
他回头，看到了陪着他的容邺。
那一刻，楚辞瞳孔缩了缩。
站在讲台上，拿起奖杯的那一刻，这一次，就回楚奶奶的时候。
所以容邺，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