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是语文课。
一般上课老师都会避开楚辞，因为知道他的情况，所以不会喊楚辞起来回答问题。
偏生今个他们原本的语文老师请了假，暂代的老师是新来的，并不了解情况。
年轻的老师照着名单上喊人起来背诵古诗。
连着叫了几个人，气氛活跃起来。
“楚辞，楚辞是哪位小朋友啊？”女老师目光扫过下面的同学。
课堂上瞬间安静了一瞬。
大家都知道楚辞是个哑巴，平时老师也不会喊楚辞，今个倒是第一次。
没有人说话。
楚辞站了起来。
他目光平静。
没太多的表情。
他不说话，女老师有些尴尬。
“是不会吗？没关系，你记得多少就背多少好了。”
楚辞垂眸，摇了摇头。
女老师笑容僵住，有些不高兴。
“一句都没有记住吗？其他同学都已经全首都背下来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老师，楚辞是个哑巴。”
教室里传来一片笑声。
女老师似乎没有想到是这个情况，愣了一下，好在下课铃声正好响起来了，说了声下课，匆匆离开了。
课间的时候笑声也没有断。
旁边的男同学戳了戳楚辞。
“楚辞，你怎么不去残疾人学校啊，我听说聋哑人都要去残疾人学校的。”
楚辞抬眸，目光落在对方碰过的地方闪过一抹嫌恶。
喧闹声被门口一道声音打断。
小姑娘手叉着腰，气势足的很，鼓着腮帮子，灵气的可爱。
“王辉辉，你又欺负楚辞。”
路绾绾一进来，大家的目光就放在了她身上。
路绾绾像个小太阳，自带光芒的那一种。
她仅自走到楚辞面前。
带着笑意。
“楚辞，这个给你，以后你就将想说的话写在上面。”
是一叠漂亮的便利贴纸。
最上面写着还算工整的字。
——楚辞，你好，我是路绾绾。
楚辞睫羽微颤。
这样的场景出现过一次又一次，最早会感动，可后来次数多了，就麻木了。
他大抵本就不是个好人。
脏了手，也脏了心。
楚辞没有接，只对着路绾绾摇了摇头，表示他不要。
路绾绾瘪了瘪嘴，漂亮的眸子闪了闪，似乎不明白。
一旁的同学已经开口了：“路绾绾，你别理他了，他就是个异类，他都不和我们玩的。”
路绾绾看过去，皱着眉子道：“才不是，楚辞不是异类。”
“那他是什么？”
“他学习好。”
“他还长得好看。”
路绾绾说完捂住嘴，小姑娘目光偷偷看向楚辞，她可不是因为楚辞好看才来找楚辞的。
就是，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吧。
楚辞是她在这里见过最好看的男孩子了。
课间不长，预备铃响了。
路绾绾将便利贴塞给楚辞，转身就跑了。
楚辞只好先将便利贴收起来。
等着下次还给路绾绾。
一早上的课结束，学生们都欢笑着成群结队去了食堂，楚辞取出带来的盒饭，一个人去学校后院操场的长椅上吃。
他只有简单的饭和一些腌制的咸菜，楚辞吃的速度不慢，却也不粗鲁，少年看起来瘦弱偏白，阳光透过树梢，落下斑驳的光，照在少年的侧脸上。
像极了安静柔和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