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六年十一月,入秋之后天气明显转凉,大宋禁军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家中劳力,时值秋收,这些人都想着回家做农事去,可也知道,如若金人打过来了,那还谈什么农事。
大宋禁军如此,更别说贪生怕死的伪齐军了。
“郝将军,听说你的部下都想着回家种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雪里花西一脸鄙视的看着郝传波,开什么玩笑,这是战场,当兵的总想着回家种田,就好比一个大金勇士正在与人拼杀,突然便想要回家生娃去了,这如何能行。
“西将军,此乃宋人人之常情,末将必然会稳定军心,不拖大金的后腿。”郝传波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内却是在腹诽,什么东西,送死诱敌的活让我们干,这连饭也不让我们吃了么?
“好了,两位都是我大金的弘股之臣,就不要再互相攻忓了。”完颜宗弼一语既出,雪里花西便不再使坏,郝传波也收起了不忿之色。
“郝将军,东,你二人去宋营一趟,就说我完颜宗弼要与他们的皇帝在江心小渚和谈,用谈条件的方式让两国百姓免遭战乱荼毒。”
“诺。”“是。”
二人答应一声之后便双双退出了大帐,郝传波看了一眼身边的雪里花东,心想还好完颜宗弼派了一个好说话的主,要不然这一趟怕是要白去了。
“郝将军,此番前去邀请宋国皇帝来江中和谈,还请你作为主使,我只在一旁做副使便可。”
“东将军,万万不可啊,你乃是四太子身边大将,当得是主使,我只不过是一附庸之将,哪来的能耐做那主使呐!”
看着郝传波面色大急,雪里花东心内好笑,不让你做主使,难不成让我去承受宋人的冷嘲热讽?我只不过是去验收结果罢了。
随即道:“非也非也,我乃是大金国的勇士,能说一点宋国语言便是极好的了,这与宋国皇帝交谈,还得你们这些原来的宋国人才好。”
郝传波心内腹诽,这瘪犊子宋语也不差啊,为何如此说法,嘴上却是只能答应了。
二人骑着战马来到了江北渡口,登上了一艘早已准备好的伪齐战船,只不过此时,这艘船上打着的伪齐旗号已然降下,重新升起的乃是大金出使的使旗符节。
战船缓缓开出,船舷两侧的火炮都被撤了下去,只留下空荡荡的炮位。整艘战船的甲板上只站了二十名金齐护卫,用来保护两名作为使者的将军。
韩世忠刚从皇帝御营回来,便接到下边军士来报:“将军,巡逻的兄弟传来军报,说是对岸来了一艘战船,只是不知道干什么的,特来询问如何处置。”
不知道干什么的?韩世忠心头疑惑,怎么回事,莫不是金人又在耍诈。
“走,前去看看。”
韩世忠带着五艘战船向着被逼停在长江中心的伪齐战船驶去。
“嘿!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不悬挂战旗,而是挂着这等物事?”
也难怪那韩家军军士不认识金人的符节。那是一根长杆,顶上有一个带有弯角的骷髅羊头,周遭配上一些
(本章未完,请翻页)
红黑相间的绸缎条,那模样要多瘆人就有多瘆人。
一群南方礼仪之邦的人,如何见过这等恐怖的符节。
大宋的符节是由一根长干,漆上朱漆,顶上有一尖顶铜帽,其下是宛如红缨枪一般的缨子,只不过那缨子数量极多,其上还点缀着一些金银玉石,而符节之下方也有一个铜制圆帽。此外,还有一份随身通关文牒,以做身份之用。
当韩世忠来到此处时,郝传波正在费劲心思的跟那军士解释,为何两国符节差距如此之大。
“来人报上姓名!”
一声爆喝,吓得正在交谈的两人均是一激灵,随即那军士在战船上向韩世忠遥遥施礼道:“参见将军!”
“想必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韩世忠韩将军了吧,我乃是大齐骠骑将军兼南征大元帅郝传波,此番前来…”
话还没说完,韩世忠便打断了他,道:“打住,这世上从来未曾有过大齐,只有大宋,大金,大夏,还有曾经的大辽,你们顶多算是大宋的叛军、逆臣,大金的儿臣!”
一番话堵的郝传波无话可说,可他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此番前来乃是为了向贵方皇帝陛下表达我等和谈之心意。”
韩世忠听到议和,差点脱口而出要战便战,莫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却是突然想到大宋皇帝在这呢,这战和决议可不是他能决定的。
于是说道:“你等使者来我船上,本将军带你等去御营。”
御营!郝传波一辈子都没想过能够有幸看到天子容颜,却也没想过在如今这个场面下能见到大宋天子。
他轻叹一声,心中莫名酸楚的他道:“谢韩将军。”
一旁的雪里花东看到了郝传波掩饰了的那一丝失落,却也没说什么。他只是紧了紧腰间的弯刀,跟着郝传波登上小舟,又按部就班的登上了韩世忠的战船。
韩世忠见船上还来了个金人,便看向了郝传波。郝传波心头一凛,道:“韩将军,这位是大金大将雪里花东,此番前来乃是作为末将的副使。”
韩世忠点点头道:“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