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雁的胸腔正靠近林楠的耳边，荡起沉沉的笑意，他用力一提，带着林楠在夜空中飞掠。
“让那个晋王见鬼去吧。”
林楠在风声中，听到了这句话，她面上微微一顿，随即咬牙，“见鬼去吧。”
陈雁并未带着她回到太师府，反而来到了永兴寺塔，两人站在塔上，观望灯火如龙的夏安。
“林楠，我看不懂你。”
陈雁突然开口，他眼睛依旧明亮，只是看向林楠的目光里多了一丝的忧色。
林楠怔了怔，“我怎么了?”
“你看起来聪明，实则是个笨蛋。”
林楠看着陈雁有点懵，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人身攻击。她的神情逗笑了陈雁，他以手抵唇，笑了许久都不停下。
林楠小脸一黑，怀疑这人在捉弄她，她转身欲走，却被陈雁拉住了手腕。
刚刚还捂着肚子爆笑的人，突然一声叹息，带了惆怅，“如果不开心可以表现出来的。”
林楠顿了顿，无奈道，“被看出来了呀。”
她的实际年龄到底年长林落羽几岁，当初她身为一个健全人，照顾着他，是以他们之间似乎养成了习惯，她在这人面前总是习惯了坚强。
她对林落羽，算得上掏心掏肺，将自己以为好的都给了。可这人抬回家一个晋王妃，居然毫无负担的在她跟前，林楠突然怀疑了，这人当真知道什么是感情吗？
两人之间的相处，细论起来，亲情更过吧。
林楠叹气，可能这就是啃嫩草的坏处，你这边是爱情，他那里只是依赖。
她看着灯火通明的长街，突然轻声喃喃，“或许，我与林落羽并不合适。”
陈雁看着她，莫名觉得心疼，她太坚强了，甚至胜过一般的男子。
当初在西北开设粮铺时，被众多西北地方家族排挤，甚至几次被人恶意打砸店铺，她把陈安之寄养在陈家，孤身一人到西北坐镇。cascoo.net
从未向他开口求助过，林楠的心里有一股非常坚韧的力量，让她一次一次站起来，风雨都自己去挡，可这坚韧的背后
。又有一种牵扯他心弦的脆弱与孤绝。
就像是所有的坚强都是为了伪装背后的脆弱。有好几次，陈雁以为自己会看到她哭，可是这人一次一次用更大的坚强盖住脆弱。
能让她落泪的只有陈安之失踪，林落羽假死。
这两个对林楠最重要的人，让她卸下伪装，歇斯底里。
陈雁伸手，想要摸摸林楠的脑袋，可手伸出一半，停住。
他扯了扯唇角，收回手，“没关系的，软弱一些世界不会坍塌。”
林楠深吸一口气，笑了笑，“是啊。”
两人在塔上看了日出，感受天光冲破云层一瞬间的震撼，顺便还跟着陈雁一起去了早市，坐在小摊上，吃一碗小馄饨。
林楠的心久违的静下来，她有些惊喜的看向陈雁，“这个汤汁真的很鲜。”
陈雁笑了笑，往她面前又放了一碗，“吃吧，管够。”
林楠也不客气，解决了两碗馄饨，腹内有了食物，顿觉气力充沛。
陈雁掏钱时，小贩还忍不住夸赞，“你们两人真是般配，郎才女貌。”
两人相视一笑，都没有解释。
两人正要走，林楠却突然被人攥住了手腕，林落羽阴郁的眉眼出现在面前。cascoo.net
林楠怔了怔，“怎么了?跟人闹脾气了吗？”
“为什么跟他走？”
林落羽面色黑沉，那双桃花眼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翻滚的墨海仿似探出眸子，要将人淹没。
林楠的手被他死死扣住，她拧着眉头抽回自己的手，“林落羽，我想跟谁走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权利干涉。”
林落羽面上的表情逐渐扭曲，“为什么，为什么就不合……”
他的话被林楠打断，“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随时随地闹脾气。”
林楠蹙着眉头，边上围拢的人群越来越多，不少人对着几人指指点点，甚至有人认出了林楠，她不是闺阁里的女子，常常抛头露面，本就受着非议。
虽然干爹干娘从来不说，但是林楠一直知道，他们为自己受着非议。
此时再当街上演一场闹剧，不知又要
。传出什么笑话。
她黑着脸，不发一言迈步离开。
林落羽心中一空，他抬脚就要追上林楠，却被陈雁挡住了去路，“别追了，你们不合适。”
“不合适。”林落羽目眦欲裂，重复这三个字，他的情绪突然像是被这三个字点燃，暴怒的对着陈雁喊道，“你住嘴！我们之间的事情，何时轮到你置喙！”
陈雁眯了眯眼睛，面上的神色也变得冷凝，他唇角微掀，“我们？你口中的那个我们，是我曾经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从五年前你就没有资格再说‘我们’了！”
林落羽指头捏的青紫，他仿似要吃人的野兽，“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她。”
“你没想过，可你做过。”
陈雁冷哼一声，足下轻点，追逐林楠而去。
林落羽的肩膀垮塌下来，他像是被人遗弃一般，被众人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