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落羽!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我是你爹的爹!”
宇文士大怒。
林落羽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慢里斯条抽出一卷书,闲闲翻看起来,“所以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的命是我儿给你的,你对他就无一丝感念之情吗?若有,何至于对他的父亲无一点尊重?”
林落羽没有抬眼,反而淡淡道,“你刚才说的对,我确实巴不得他死。”
他抬眼看着宇文士,嘲讽的笑了一下,“你是他的父亲,回来不先看他的伤势,不询问医师,竟然坐在这里与我争吵,看来你也没那么关心他,还是说真如你上次所说,他不是你的儿子,你也巴不得他死?”
宇文士被气得说不出话,抖着手指着林落羽的鼻子,“你这个孽障!竟然这样说你的祖父与父亲!”
林落羽淡淡拨开他的手指,“王爷气什么?既然你也想他死,我亦想他死,我们二人才该是同道中人,要和睦相处才对。”
宇文士气急败坏的抄起桌上的茶盏,朝着林落羽砸去,却被横空出现的手掌接住,辛夷黑着脸把茶盏放在了桌面,冷声道,“将军需要静养,你们都出去吧。”
林落羽淡淡抚了抚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闲闲掠过宇文士的身侧,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宇文士一张脸气得铁青,他从自己的女儿那里吃了瘪,现在回来还要受这个小杂种的气,偌大一个宇文家,真是个人都能骑在他的脑袋上了!
“孽障!你就是个孽障!你凭什么指责我!宇文家所有的祸事都是因为接回了你!”
宇文士在他的身后怒吼,林落羽唇角扬起苦笑。、
因为他?
那他的祸事又因为谁?
林落羽回到自己的院子,一双黑眸幽幽的看着面前的竹林,让人辨不出他心中所想。
路清吊在横梁之上,远远看着自己的小主子,觉着他身边的空气都像是凝了冰霜似的。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人生气不大喊大叫,而是眸色幽幽盯住某处,像是要把虚空盯穿似的。
路清轻咳一声,壮着胆子看向自家小主子,下意识开口问道,“您怎么了?为什么生气?”
林落羽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路清,“我生气?并没有。”
路清:“……”
他想如果小主子眼里的冰凌子不那么扎人,这句话他就信了。
路清想了想,猛然发觉小世子情绪不对的开始,狐疑的问道,“您不会为了将军受伤而生气吧?”
林落羽眸光定在他的面上,湛清湛清的眸子,却有冻死人不偿命的效果。
路清抱了抱自己的肩膀,干笑了两声说道,“将军受的伤多了去了,这么点伤,肯定死不了的。”
林落羽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幽幽道,“你觉得我会为他担心吗?我巴不得他早死。”
路清:“……”
他真是要同情他家将军了,爹捅他一剑,儿子想让他早死……
路清悄悄缩回了自己的脑袋,装死。
清官难断家务事,英勇如他们将军,也不外如是。
寡月悬在枝头,林落羽的院子里早早熄灯,他却未就寝,反而立在窗前,目光幽幽的望着窗外。
宇文晟的院子里少了主人的活动,院子里显得寂静极了,就连下人都是轻手轻脚的走过,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来。
廊檐下最后一点灯光吹熄之时,整个院子陷入寂静。
一只花斑的大蜘蛛,努力冲破腐叶,迈着自己纤长的腿优雅的踏上台阶,轻手轻脚的朝着某一间屋子走去,靠着墙壁的花圃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有什么小东西正从那里爬出来。
那只花斑蜘蛛泛翻过窗户,稳稳的落在桌上,它像是有意识一般,朝着床上爬去,黑洞洞的眼睛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人,迈着修长的腿儿爬了上去,激动的趴在那人的手臂之上,毒牙晃了晃。
就在它的毒牙即将嵌入那黑红肌肤的时候,一截碧绿蛇尾横空出现卷住蜘蛛,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直接吞咽。
可惜它吃下一只,接着出现第二只,接着还有第三只第四只。
小青原本攀住帷幔的尾巴放了下来,干脆伸展蛇身,挡在了床边,金黄的眸子淡淡的审视着这悄然出现的小东西们。
那蜘蛛群顿了顿,居然瑟发抖的停下了脚步,不敢上前却也没有撤走。
一袭灰衣的男人,悄然站在了树上,正是白雨墨。
宇文晟五年前害他丢了一个基地,夭折了一个绝妙的计划,谁能想到五年后他们还有再见之日。
他看着如潮水的蜘蛛悉数钻进了房间,可惜却没有传出他心目中的惨叫,当然了,有林落羽在,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能用蜘蛛轻易解决了宇文晟。
他看着自己的人悄然钻进了屋子,与夜色相融,虽然他看不见屋子里情况,但是他可以听见,床上之人气息微弱,确实是受伤之相。
而房檐之上,飞檐之下的阴影里一共有五道绵长的气息。
定然是那人的护卫。
越是守卫的人多,越是证明那里躺着的人就是宇文晟。
他淡淡抱着手臂,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