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课上完是走班，上午选考走班，下午学考走班。
今天做操后，校领导没有逮着时间在台上长篇大论，解散得早，祁之旸回到教室后还有时间补一会儿觉。
上课铃打响，祁之旸迷迷糊糊地转醒，趴在桌上转了个头，透过朦胧的视线，发现自己身边坐着个人。
是宋晗。
身边坐着宋晗其实并不奇怪，但过去连续一个星期，每天走班前，宋晗都收拾了书本去前排听课，几天冷不丁身边竟然有人，祁之旸的睡意瞬间消散。
他出声提醒：“现在已经上课了。”
宋晗瞥过来，同桌刚刚睡醒，脸上还有手压出的红痕，尽管尽量保持清醒，但他的眼中还有消散不去的朦胧，难得看上去愣愣的。
“我知道。”
“那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宋晗看向周围，有些一班本班的同学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些会另外选择位置。
“走班不是自由选择座位吗？”
“也对。”这是温阳高二所有人都默认的事实，祁之旸不置可否，他更关心另一件事，“你之前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所以才坐到前面去？”
在走班制的情况下，而且现在还没考学考，走班时间其实占大头，如果和自己同桌相处不好，走班就是一个远离看不顺眼的人的最佳时期，每天只用在语数英的短短两三个小时面对讨厌的人。
前段时间，宋晗没把自己对别人的态度藏着掖着，但凡心思比较细腻，都能看得出来，他很坦率地点头：“嗯。”
祁之旸乘胜追击：“那你现在还坐在这里，是不是代表你现在看我顺眼了？”
宋晗他的直球打得有些措手不及，慌了一秒，埋头装作认真思考题目：“……”
他还在追问：“你别不理我啊，你是不是现在看我顺眼了，你快说啊，诶，你耳朵红了。”
宋晗展开试卷，用小半张试卷挡着脸和耳朵。
前排方晓琪看到祁之旸几乎要贴在了宋晗身上，晕晕乎乎地和杜小柠说：“我收回我早上的话，我现在相信他俩有一腿了。”
“我就说吧！”杜小柠偷偷拿出手机露出二维码：“加入小太阳cp全球粉丝后援群，大家互通有无一起抠糖吃，现在加入还有机会获得尊贵的管理员身份。”
--
宋晗发现，祁之旸上课时虽然看上去浑身都没有骨头，要么软趴趴地窝在椅子里翘着凳脚，要么软趴趴地靠在桌面上，可从他的神情来看，他的确有在认真听课，上课时听到的问题都能第一时间在草稿本上随手画下答案。
但到了政治课，一改常态，脊背挺得笔直，身态修整，蹬腿也不翘了，双腿并拢，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老师。
宋晗疑惑他为什么就算是这样，政治成绩仍然上不去。
片刻后，祁之旸抓起笔，撕了草稿纸一角，刷刷地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随手放在一边。
正好放在了被他双手压着的课本边上，宋晗不经意地扫了眼。
“老郑的牙上有一根青菜丝。”
宋晗：……原来他看半天竟然在看这个。
视力不错，大概有52。
紧接着，祁之旸拿出了套卷开始做。
这人上课有两种状态，听讲和自己刷题，前者在理科中运用较多，后者在文科中运用较多，因为题目做多了，知识点自然而然就记住了，屡试不爽。
但学习政治运用这种方法，好像就遇到了滑铁卢，无论怎么做题，题目就是做错。
宋晗亲眼见证祁之旸飞快地写完了一套试卷的选择题，然后自信地拿红笔批改，随着一道道题目改过去，他充满自信的淡定一点点凝固破碎，最后生无可恋地面对着满江红，把试卷收回了抽屉里，开始趴下自闭。
几分钟后——
“祁之旸，站起来回答一下这一题。”郑钧平在台上推了推眼镜，目光紧盯着教室后排的角落。
祁之旸没有动弹，宋晗只能看到他一只手垫着头，用后脑勺对着他，另一只手搭在后颈，指尖支棱出几簇黑发。
郑钧平又叫了一声。
他还是没反应。
眼看着郑钧平就要杀气腾腾地走下来，宋晗在桌子底下推了他一下。
祁之旸迷茫地转过头：“？”
宋晗低声说：“老师叫你。”
“哦。”
祁之旸浑身懒骨地起来，没有什么站相，郑钧平好像已经习惯了他在政治课上这幅死样，低头看了一眼题目，说：“你回答一下，物质的唯一特性是无条件的绝对运动，这句话正不正确。”
祁之旸斩钉截铁：“对！”
郑老头：“？？！！”
宋晗忍不住低声说：“错的。”
祁之旸又斩钉截铁：“错！刚才嘴瓢了。”
郑老头的脸色稍霁：“为什么？”
我哪知道。
身旁同桌低着头默默转笔，祁之旸理直气壮地伸出脚，轻轻踢了踢他，从牙缝中挤出：“为什么？”
宋晗：……到底是我被叫起来回答问题还是他？
又被踹了一脚，两秒后，宋晗投降：“物质的唯一特性是客观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