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打算用。
刘女官满腹疑惑,可看见妙徵脸色淡淡,不敢再问,只好默默退下往库房取头面来。
灵徽初至漪澜苑,便被这一片花团锦簇闪了眼。
漪澜苑本是宫内用于培育名贵花木的林苑,素日是并不对外开放的。
此次既然要为皇帝大贺寿辰,皇后便向皇帝提议,将漪澜苑布置出来,也好展示一番花匠们新培育的珍卉,以供入宫贺寿的诸位臣工游园观赏。
妙徵难得和皇后意见一致,她都说好,皇帝自然无不允可,当即便欣然拍板决定。
此时秋意渐浓,凌霜菊花傲然盛放,其中不乏名贵珍品。
灵徽驻足于一株凤凰振羽前,凝目细看此花。
花瓣纤长而细,顶部微卷。通体呈赤霞色,唯独花瓣瓣尖处有些许莹黄,恍若凤凰振翅而飞时飘落于人间的羽毛,美不胜收。
妙徵独爱茶花,宸羽宫内最常见的便是各式珍稀茶花,其他花种倒是少见。
今日灵徽乍见菊花,只觉眼前一亮,目不暇接。
菊花不似茶花娇贵矜持,身为四君子之一,菊花能迎霜傲雪,素来深为文人雅士称赞其品质高洁,风骨不凡。
灵徽自己,亦是爱菊花更多一些。
“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灵徽已移步至一株绿云前,嫩绿色花瓣柔雅贞静,在风中摇曳生姿,却依旧风骨凌然并不倒折,堪为花中君子,不同凡尘,她不禁开口赞道。
却不知自己的侧颜已经落入赏花人眼中,引人注目。
“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1]”一道男声突然横插而来,打断了灵徽的思绪,那人声调矜持道:“姑娘也如陶潜一般爱菊?”
灵徽蓦然回首,只见一个青衫玉袍的青年男子正目含笑意注视自己。
四目相对时,他的眸中飞过惊艳之意,连表情都愣怔了起来。
这样的目光,灵徽在宫外时见过不少,从前心中那股抗拒又在此时涌上心头。
她垂眸颔首,不欲多言,携了莲动便打算转身离去。
“姑娘请留步,在下迟彦,见过姑娘。”迟彦见令他一眼惊艳的女子并不接话,反而冷漠离去,生怕就此错过,心中一急,忙出声挽留。
听他如此高声,灵徽只觉头皮发麻。
这漪澜苑内游玩的人并不少,上年纪的大臣同外命妇三两成群结伴而行,更多的则是京城中官宦世家、权贵豪门的妙龄少女和青年子弟。
换句话说,就是从前灵徽最不想打交道的那群人。
这个迟彦方才一声出来,便已有周围三三两两的人用看好戏的目光看来,还夹杂着窃窃私语。
“哟,这不是懿贵妃那个妹妹吗?陈家的那个。”
“是她,还是那么姿态清高,装什么呢。”
“长得漂亮呗,只怕进宫是怀了别的主意,同她那个姐姐一样。”
灵徽只觉面颊发烫,并不是羞赧,而是气怒。
同这些人争辩,是永远也争辩不完的。
他们认定的“事实”,又岂会被轻易说服而改变。
她冷冷瞥了一眼那些闲言碎语的来源之处,转过头走了几步靠近迟彦,声音冷沉道:“你随我来。”
迟彦却呆头呆脑的,他一心一意眼中脑中只有灵徽,那些杂音入耳都被他自动忽略,只满怀期待地看向灵徽。
闻言如奉纶音,忙不迭地跟上灵徽的脚步,却又不敢太过靠近,生怕唐突了佳人惹得她不悦。
走到一处行人较少的假山背后,灵徽才冷冷开口道:“迟公子,你要做什么?”
她气喘微平,但依旧面色绯红,眉头紧蹙,心中对这个惹事精迟彦万分无语。
“我,我只是见姑娘称赞那绿云,不由得附和起来。不是故意惊扰姑娘的,那个,那些人说的话,请姑娘不要往心上去。我,对不起姑娘。”迟彦感受到她的怒意,慌了神,连忙开口解释道,连话语都结巴起来。
见他如此诚恳道歉,灵徽一怔,本来蕴藏在胸口的怒气也不好再发作了。
其实仔细一想,他也没做错什么,自己对他冷言冷语,本就是迁怒。
想通此节,灵徽只觉索然无味。
她永远也阻止不了别人的言语,与其如此,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观赏几株菊花来得快乐。
何必因他人之过,惩罚自己。
她定了定神,收敛了口中怒意,沉稳道:“迟公子,方才是我无礼,还请宽恕。菊花是花中君子,爱菊者自古以来不少。前有陶潜,现下有我,今后还有许多人,不足为奇。公子来此,必然是为赏花而来,若是避重就轻因小失大冷落了名花,反而不美。”她话说的隐晦,但意思还是十分明了的。
迟彦一听便懂,方才因为兴奋而红润的面色,此时不免变得灰败。
襄王有梦,神女无意,他大受打击,只喃喃低语道:“名花倾国两相欢,赏花之人,焉能不为人所心动。”
一旁的亭台之上,谢瑄俯视而下,视线一览无遗。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女子面容娇羞绯红,男子背对着他,看不见表情,不知说了什么话,灵徽的面色瞬间变得更为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