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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1 / 2)

陶南风回到知青点,米饭已经下锅,男生拿出从山上采摘的板栗、野果分发给大家。知青们边吃边等,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今天劳动的收获。

“你跟你讲,秋天山上吃的东西真多。”

“玉米摘完了,闲着没事我们到坡上捡板栗,毛刺毛刺的,扎手。”

“山里红、金樱子漫山遍野都是,甜得很咧。”

陶南风没有参与大家的讨论,弯腰从土灶旁拿起一把砍柴刀,径直走向北面山坡上的松树林。

众人有说有笑,没人留意她的去向,人群却有一个白衣蓝裤的清俊少年在悄悄关注着陶南风的一举一动。

这个少年名叫乔亚东,父母都在教育系统工作,为人热情公正,很有领导力,是知青们推选出来的班长。

乔亚东跟在陶南风身后问:“陶南风,你要做什么?”

“会下雨,我砍松枝压屋顶。”

乔亚东将信将疑:“下雨?应该不会吧。这么好的天,乡亲们都在采摘油茶果准备晒干榨油呢,怎么可能有雨。”

陶南风没有解释。

梦中所见、向北所言,仿佛一座沉甸甸的山压在心口。

梦见我们的茅草房会在暴风雨中垮塌,会有人受伤、生病,会有人尖叫哀号。说出来,会有人信吗?

向北说今天会有雨,提醒基建科修缮房屋。可是此刻天气正好、晴空万里,又正是晾晒油茶果的时候,向北的话都没人听,自己说出来,会有人信吗?

加入修路队已有一个月,陶南风对向北的了解也渐渐多了起来。

向北是复员军人,立下军功无数,他脸上那道伤疤就是在战场上留下的。

向北不愿意讲战场上的故事,对自己的过往三缄其口。大家只知道他父母是秀峰山南坡大队的农民,性格温和、乐善好施。三年前向北回到农场担任修路队队长一职,拓宽上下山的通道之后,计划再修条能够通行汽车的大马路。

向北很少说话,他若说话,一定是实在话。

有些事情,决定了就去做,管别人说什么?陶南风手起刀落,“唰!”地一声脆响,一根手腕粗的树枝便砍了下来。

乔亚东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

米色碎花衬衫、宽大的军绿色裤子,高挑修长的身材、纤细匀称的胳膊,一抬手露出半截小臂,皓腕纤细,莹润如玉,白得耀人眼。

眼前的陶南风并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偏偏每一次抬肘、挥臂都带着极强的韵律感和力量感,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跳动的音符,构成一首韵律十足、悠扬而澎湃的乐曲,震撼人心。

松木气息弥散开来,暮色中空气似乎变得粘稠,乔亚东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美丽的画面。

陶南风连砍几根粗壮树枝,拖着树枝从林里穿出,长长的枝叶在地上划出沙沙声响。乔亚东这才反应过来,跟在她身后将剩下的松枝拖出林子。

两个人的动静太大,正在等待晚饭的知青们看着他俩,好奇地询问着。

“你们两个要干什么?盖房子?”

“陶南风你拖这么多树枝,不累吗?”

“这都到饭点了你们忙乎什么,赶紧休息一下准备吃饭吧。”

陶南风没有回答大家的话,径直将树枝拖到茅草房前,抬头看着屋顶有些犯难。三米多高,怎么把树枝弄上去?

乔亚东跟在她身后,见她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知道无法阻止,有些无奈地放软了态度。

他看一眼众人:“陶南风说会下雨,要用松枝压屋顶,我到场部借梯子去。”

其余几个知青都起哄:“下雨?哈哈,这么晴朗的天哪里会下雨!乔亚东,陶南风胡闹你也要跟着?这么听话……嘻嘻。”

乔亚东心一跳,悄悄看一眼陶南风,见她眼睛一直盯着屋顶,不像生气的样子,心中略安。

萧爱云听知青们嘲笑陶南风的判断,第一时间选择站在陶南风身边,一叉腰站在她身边,冲着起哄的人说:“陶南风说下雨,那就一定会下雨,你们懂什么!”

她一脸的理直气壮,魏民咧嘴一笑:“你那么听陶南风的话,那刚才怎么不跟着她一起去砍树?”

“我!”萧爱云一下子就卡了壳。

刚才回来的时候陶南风的确说过会下雨,可自己没有信。她去砍松枝的时候没有叫自己,不会是生气了吧?想到这里,萧爱云抱着陶南风胳膊,讨好一笑:“陶南风,你没生我气吧?”

陶南风摇了摇头。

萧爱云一下子便开心起来,招呼同宿舍的李惠兰、叶勤:“陶南风说会下雨,咱们赶紧把屋子收拾收拾,这茅草房万一漏雨还真是头痛。”

李惠兰是江城制药厂的子弟,叶勤是江城农业局子弟,两个人因为一起分配到养猪场,同进同出感情很好。

听到萧爱云的话,李惠兰下意识地看了看天:“今天……会下雨?”

叶勤也有些不信,与李惠兰交换了一个眼色:“不会吧?”

众人正在犹豫要不要帮忙加固茅草房时,土路传来细密的脚步声,夜色中向北、毛鹏与两名修路队队员疾步而来,肩头扛着一把木梯。

乔亚东忙迎上去:“向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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