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烛火微亮,南乔搂着惊惶未定的五常低声安慰着。
李屿事不关己地坐在密室内唯一的塌上闭眼休息着。
五常拉了拉南乔的袖子,抖着声音问道“长姐……我们何时才能出去?父亲、父亲他好会不会有事?”
南乔轻轻拍着五常的脊背,笃定地说:“五常放心,有沈将军在,父亲必然无事。”
五常不解长姐的镇定,但是鬼门关前走的一遭逼迫他相信长姐不会骗他。
“南小姐与我那舅舅不过短短几面,就这么相信他吗?”李屿听到了南家姐弟的对话,睁了眼、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南乔。
南乔垂眼,无力地说道:“说起来,小女也要感谢殿下所赠的书册救了小弟一命。要不是五常刚刚揣了本书册在前襟里,现下我搂着的估计是一具尸体了。”说罢,向着李屿微微颔首。
“孤也不会推演未来之事,不过巧合罢了,也是你那弟弟痴书如宝贝,但凡交给小厮,也帮不上忙了。”说着,李屿一愣,伸长了脖子,问:“你知道孤是谁?沈将军告诉你的?”
南乔摇了摇头,也不多瞒:“昨日回府,听着各位交流,就料定了几分。”
李屿眨了眨眼,鼓了几下掌:“怪不得,舅舅……现下孤有些懂了。南小姐、南小公子,不必忧心,今日所发生之事皆在预料之中。”
五常愕然抬头看着摸着下巴的李屿:“预料……之中?”再抬头看到丝毫不意外的长姐,更加茫然。
“南小姐,好像早已知晓?”李屿问出了他的疑惑。
“猜的。”
李屿这下噎住了,接着闭眼等人来接。
南乔脑海里还停顿在先前刺杀最开始的时候,她想去拦住那妇人已经探出袖子的匕首,可恨自己不习武,速度不够快。
眼见着那刀尖已经扎进了五常的衣服,倏然妇人捏着匕首手臂被什么东西打到,整个人后仰了一下,紧接着沈策飞身一脚踹开,未等她起身,一剑封喉。
风起,叶落,须臾之间发生的事情,南乔看看抱住跌落在地的五常,看到不远处地面的扇子,再一看身后摊开两手、状似无奈的李屿,心下了然。
远处,南照一脸震惊,还未等他抬脚踏进寺内、南乔缓过神开口言谢,只听惊雷一声,寺门廊柱爆出火光、豁然爆开。南照脚下的阶梯坍塌,止不住地提气后退。寺门内,沈策提起南乔和五常的领子就飞身后退。
瞬间,上午还高挂在上的广安寺门匾已如破碎的模板摔落在地上,地动山摇间,寺门与山坡间裂出了深不见底的缝隙,坍塌的大门也高高堆起,将广安寺内外隔绝开来。
下一秒,黑影四起,似是那黑夜的使者前来索命,个个手持弯刀,一手呈鹰爪状。
战起。
广安寺内,沈策将南乔五常二人丢给了李屿,只身立于前,右手持剑,左手负于身后,桃花眼仍然笑意满满,嘴角微勾,似乎没瞧见周遭二、三十来名的死士。
风止,被卷起的衣带渐止。
这时,李屿的手下从藏身处赶来,扶着三人赶去广安寺正堂弥勒佛后的暗室内后就撤身离开。李屿暗室内踢开地上的蒲团,在地上摸索了一番,随即按下一块地砖。一阵机关声响,暗室内的佛像慢慢移开,便步入了地下的密室。
南乔回首,透过层层纱帘木格望向正堂外,是剑光四起,和那讨厌的少年歹人……
地下的密室内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突然密室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不知来者何人。
李屿忽地睁眼,仍然临危不乱地端坐在塌上。
南乔一手攥着袖子,一手将五常揽在自己身后。南乔不禁感叹李屿这皇室中人的确心境不如小觑,她虽然知道即使一切在计策中,也不能做到像李屿这般坦然自若。
密室门被打开了,墙面上的灰琳琳落落下来。
石阶向上同样也是烛火微光,想来已经入夜。
两名暗袍,衣襟绣有银线蛟龙纹样的侍从快步下来,一礼抱拳道:“殿下。”
李屿“嘿嘿”地笑着,捶了捶自己的双腿,下地起身:“南小姐,结束啦。”随后,拾梯而上,
南乔牵着五常跟着来到了地面上。
外头已然天黑,广安寺内燃起了火把。
之前凶横的死士了无生机地横尸在地上,侍从们打扫着刚刚的战场。
院中,沈策孑然而立,虽然衣衫早已灰扑扑,还染上了点点血迹,但仍然盖不过眼中的星芒,身旁是狗腿似、一张嘴全是赞语的李屿。
“阿姐,”五常摇了摇南乔的手,“怎么未曾看到父亲,阿福他们也没见着。”
南乔一听,回身四处张望果然不见南家人的踪影。
“小姐不必惊慌,我家少主早就吩咐我等好生护好南县令。他们阿现在好端端在山下等着,不过这里下山的路塌了,我们待会得从后山绕道下去。之后直接在泸县汇合。”较为明亮、年轻的声音接到了南乔的困惑。
定睛一看,是沈策身边的人,估摸着是心腹之类的。
心腹之类的估计感受到了南乔的困惑,又福身道:“在下袁开,南小姐多指教。”言语里带着些不明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