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时候你王叔托人传过来信儿,说是你爹被查到车上运了咸菜,被判贩卖私盐,要杖脊二十,监半年。”
表面看,这个刑罚也在合理范围之内,但是就算是不过脑子也知道,这是事情的后续。
用私盐腌咸菜,确实是贩卖私盐的一种方法,但在本地,更多的是用醋来腌制的,就算是用私盐腌制的也有,但是没人去管,毕竟能干这活的要不就是地方上的豪强,要不就是亡命之徒。
以刘钧父亲那小打小闹的情况,私盐贩子也绝不会找他做中间商。
留下李沼照看母亲,刘钧却是出门到了卖熟肉的摊子买了十几斤熟肉,就蹲在摊子前大口吃了起来,前几天受的伤还没有好透,刘钧需要补充大量的能量。
从感性上来说,父亲被抓,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应该马上去救他。
但是从理性上来说,父亲被抓已经是两天前的事,该受的杖也已经打在身上,什么都不顾马上去救他和做好准备再动手,结果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样子。
事情的发展让刘钧的心中充满了怒火,他很想大开杀戒,杀的人头滚滚,杀的他们心惊胆战,再不敢找自己麻烦,这样可能一劳永逸,但是也可能惹来更大的麻烦。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斤熟肉已经被他填进肚子,虽然现在他的气血之力只能在肌肉筋膜中运行,但是气血之力在胸腹之间的流动也会加速血液的流动,感受着肠胃渐渐温热起来,刘钧把剩下的肉塞进包裹背在背上,也不去驿站租赁马匹,甩开两条长腿,奔入荒野中。
每半个小时进食一次,马车走了两天半的路程,被他运用烈火铸金身的法门花费了三个小时跑完。
等他到李家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稍微休整一下,刘钧来到了王叔家门口,只是还没进门,就听见王婶儿的声音:
“王卓,就你有能耐是不是?石头闯那么大的祸,你还想给人兜底?现在呢,人家跑的远远的,而你呢,要不是我去找我爹去县尊那里给你求情,你都去看大街了你知道不知道。”
“娘子,你消消气,那不是想起石头他爹当年不顾性命救我吗。”
“是,他是救了你,可那人就不是一个实干的,这么多年要不是你帮衬,他们家饭都吃不饱,再大的恩情也该还完了。”
“好好好,以后我绝不会在帮忙了,以后咱过自己的小日子,都给平安攒着。娘子……”
刘钧默默的离开,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去哪里探听消息,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李泽,可他上次帮我拉走那些护卫,还不知道被怎么处置呢。
不知怎么,刘钧脑海中忽然想到那个身穿红色纱裙的女子,可是她是李家的人,会帮我吗?
想到她派人送来的100两银子,刘钧一咬牙,大不了多欠点,展开身形,向李家庄园奔去。
李香彤沐浴过后,披着轻纱坐到梳妆台前,抛光过的铜镜里倒映着一副美丽的面孔,琼鼻微皱,透出几分娇憨,峨眉微挑,却又显得英气十足,心中纵然有千思百巧,也抵不过自己这是一个女儿身。
她忽然一愣,似乎是在铜镜中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粗糙的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热乎乎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中,让她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没恶意,不要叫,好吗?”铜镜中的男人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一丝淫邪。
李香彤赶紧快速的眨动着眼睛,等男人松开手,她转头望去,正是刘钧。
她定定的盯着刘钧,几天过去,刘钧身上的气息变得又有所不同,越靠近他越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某种危险的气息,不是让人惊惧的那种危险,只是引人想去探究,干净的眼瞳中蕴藏着一丝悲伤,看人的时候似乎也总带着一丝怜悯。
李香彤打了个寒战,不再去看他,怒火却涌上心头。她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怜悯。
“你深更半夜闯进女子的闺房,说自己没有恶意,可没什么说服力。”
刘钧淡淡苦笑,摊了摊手,也不做隐瞒。
“我父亲被抓了,只是我想来想去,竟然只有你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有可能会帮我。”
李香彤眼中闪过一抹欣喜,站起身转了两圈,平复好心情,这才走到刘钧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的眼睛。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刘钧也不躲闪,直视着她的眼瞳。
“你们李家在县衙有门路,让你帮我打听一下我父亲这件事是谁在牵头。”
“原来是这件事。”李香彤直起身,却不像刚才那么有兴致,“这个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们路上不是杀了一些人吗,你们走后,县尉去查看了一下现场,却发现那些人是红莲教的教众,他想捞个功劳,就把你们和红莲教联系在了一起,已经上报州府了,当然,抓你父亲的时候说的是别的理由。”
刘钧眉毛竖了起来,眼瞳中的光亮的吓人,嗓音沙哑:“那就是说,这件事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李香彤被他看的不由后退几步,轻抚砰砰乱跳的胸口,又鼓足勇气走到刘钧面前:“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父亲在州府那里有个同年的好友,只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