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逼仄的阁楼角落里,妈妈终于找到了爸爸,便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怒气冲冲地冲了上去,抓住爸爸的身子就是一阵猛打,一阵怒骂:“你个老不死的,该死的,下地狱的臭东西死东西,合着老板来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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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起来了你以为我就找不到你这个该下地狱的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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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三天不回家,躲在这里到底要赌到什么时候?家里的大小事情不理,工夫不做(不干农活的意思)。就知道在这里赌赌赌……我打死你这个不要家,不干活,只知道赌赌赌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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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一边骂,一边打,出了力地把爸爸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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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的时候,爸爸因为理亏、心虚,没有还手。可是被妈妈打毛了,他回手就是一拳,照着妈妈的脸上狠狠地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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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一声哀嚎,身子往后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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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艳娇看了惊叫一声,想要过去接住妈妈,却一脚踏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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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魏艳娇感觉出了一声冷汗,手脚冰凉。想到梦里的情节,心中堵得慌,便摸黑下了床,却惊动了对面床上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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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干什么?”姐姐魏秋娇的声音很朦胧,带着十足的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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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魏艳娇想说话,但感觉喉咙干涉的难受,便吞了一口口水,重新坐回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对面,却什么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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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小村的夜晚,若无月亮,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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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秋娇感觉到魏艳娇的心潮起伏,知道她心里有事,便拥着被子坐了起来,看着魏艳娇的方向问:“你刚才鬼叫什么?声音那么恐怖,是做了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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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艳娇没答,想了想问:“姐姐,你小时候在家的时候,爸爸妈妈常常打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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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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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秋娇沉默了一会,笑:“何止是我们爸爸妈妈常常打架?跟你说,我们整个村的夫妻,就没有不打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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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了离开这个村,为了自己有尊严的活着,更为了以后嫁人不被老公打,我无论如何都要考上大学,不在我们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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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艳娇连忙说道:“姐姐你肯定能考上大学的,将来我也要像你一样考上大学,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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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秋娇笑了笑,又沉默一会问:“你刚才梦到爸爸妈妈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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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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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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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段时间爸爸和妈妈打架了,妈妈不但被爸爸打晕了,还打出了一地的鼻血。那一刻,我以为妈妈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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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艳娇说起这事,依然心有余悸,如果说妈妈真的就那样被爸爸打死了,那么以后她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怎么办?他们的家又该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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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魏秋娇点头,知道魏艳娇被爸爸妈妈常常打架的事情困扰,才会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便安慰她,“你不必担心,爸爸妈妈虽然经常打架,但爸爸不会真的打死妈妈的,因为他知道这个家不能没有妈妈,我们兄弟姐妹更不能没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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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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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可是,睡觉吧。有些事你还小,不懂,等长大了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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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躺了下去,却听到魏艳娇嘟哝一句:“过了年我就十二岁了,还有一学期就要小学毕业了,长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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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秋娇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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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艳娇当然不知道魏秋娇已经重新躺到被窝里准备再睡,她心中有事,便又接着问:“姐姐,妈妈说明天有重要的事情宣布,你估计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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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秋娇有点烦了:“管它什么?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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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艳娇被姐姐怼了一句,不敢再说了,便也灰溜溜的重新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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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魏艳娇和魏秋娇便被妈妈叫醒了。
醒来之后的魏秋娇因为要全力以赴明年七月的高考,便躲到无人的地方去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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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艳娇则挑起两桶全家昨晚洗澡换下来的衣服去屋后的小河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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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全家的衣服是她这几年起床后必做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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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严冬寒假,河里的水冰冷刺骨,即使是这样也阻挡不了魏艳娇洗衣服的决心。因为家里穷,人口又多,加上奶奶,一共九口人,每人一套衣服就要好多钱,家里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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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兄弟姐妹六人每人只有两套没有补丁过的衣服,一天一换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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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遇下雨天、阴天,他们就要穿补了又补,不知补了多少个丁丁的衣服了。只是这样的衣服穿出去,实在是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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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艳娇洗完衣服,回到家时,全家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