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叶轻风独自一人坐在红枫楼的高阁中,他身旁已经没有了绁芊和紫莲的身影,但好在还有柳如烟的存在,让他显得不那么落寞。
柳如烟听说了关于紫莲的事情,她虽感到唏嘘,但一年时间已过,她的心反而没有那么伤心了,只是偶尔看着这冷落的高阁,还是会觉得恍惚。
“绁芊一直都在闭关么?”
她问道,趴在桌面上的叶轻风,手旁还摆着几坛子酒,他面色红润,但眼神有些死气沉沉的,他嗯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
柳如烟微微皱了皱眉,却无法改变这样的事实,她无论怎么想改变话题,但能说到口中的,终究还是无法离开紫莲这两个字:“可是,究竟紫莲姐姐,为什么要选择自尽呢········我不明白。”
叶轻风疲惫的眼睛里,多了丝精明,却也有些柔情:“···她那样高傲的女子,在背叛心爱之人之后的愧疚感,会比她的生命还要多。她太爱绁芊了,所以无法容忍自己这样污秽的存在,留在他身边。”
想到紫莲,柳如烟的眼角还是难以自主地出现一抹泪花来,她撇过头去,将泪水擦干,然后深吸一口气:“她死的壮烈,她是最高雅的,丝毫不污秽。”
叶轻风眼帘半落,他静静地注视着桌面,眼神有些飘忽:“绁芊因为紫莲的死而变得沉默寡言,我担心他会寻死——失去了两位母亲,他一定觉得是自己的错。”
柳如烟转过头来,她推了推叶轻风的肩膀,提议道:“那我们多去净魔壇陪陪他,免得他做傻事啊!”
叶轻风沉默中,缓缓坐正,他点了点头:“嗯,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他说。”
夜里,蝉鸣鸟兽飞的时候,月色正浓。
他们相约一起来到绁芊的净魔壇外,来到了黑色巨石的外侧,站在这里望着它,似乎能透过石门看到里面闭关着的绁芊。
柳如烟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她对这个地方的环境很好奇,她没想到绁府外头还有这样一座神秘的山,明明就摆在这里,但却总是不被世人所注视到,像是在众人心里神隐了一样,十分神秘。
而叶轻风则走到石门前,用手指叩了叩门:“绁芊,我们来了。”
石门里的人没有回话。
柳如烟指了指石门,然后望着叶轻风,似乎在问,他就在这里面吗?
叶轻风点了点头,柳如烟才对着石门说:“绁芊,你还好吗?伤势怎么样了?至少,回句话好吗?”
黑暗中,一双疲惫的双眼,缓缓睁开。
外界的声音顺着缝来到他耳边,一直以来安静过了头,偶尔听见这样的声音,他觉得耳朵有些刺痛。
“·······我没事。”
沉默中,他还是决定回上这么一句话,虽然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听上去总是不如以前那样富有精神。
叶轻风背靠石门,然后抬头望着月,他怀抱双臂,忽然说:
“绁芊,明天我就要去琉璃宗正式拜师学艺,接下来几年我可能很少回来了。”
这个消息一出,石门内虽没动静,但柳如烟倒是很惊讶,她用手指轻遮红唇:“真的么,也就是说,你要离开源灵区了?”
绁芊眼帘半落,他沉默地注视着地面。
叶轻风显得很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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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只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但我很喜欢这里,但我生是叶家的人,死是叶家的鬼,我终究是要回到我的本家,学习我叶家所有的本领。不过你们放心,我叶轻风很重视朋友,就算我远在千里之外,也会一直挂念着你们。”
柳如烟的表情有些落寞:“是啊,我们这样的身份,一般而言从十岁开始就要开始学习如何统领家族,琉璃宗本来是你们叶家的产业,一定要你继承的。看来你非走不可了····”
黑暗里的绁芊,缓缓抬起双眸来,望着石门。
他叹息一声,忽然道:“叶轻风,我已经知道是谁逼死了紫莲,但现在以我的力量,不足以与他对抗,所以我不会轻易寻死的。”
叶轻风起身回头,他注视着石门:“我会记住这句话的,你为何不出来见我一面,我这一走还不知道要几年才能回来,你肯定会想我的。”
而绁芊却沉默了一会,叶轻风也知道绁芊的意思,他叹了一声气,本要转身离开,但绁芊却在此时说起:
“十年之后,我会离开净魔壇,去天外寻梦。”
叶轻风点了点头,他扬起双臂,然后交叉放在脑后:“好,十年之后无论我是否学业有成,我都会陪你走一遭的。”
他抬腿就走,而柳如烟眨着眼,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离开之前,绁芊发出一声轻笑:“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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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净魔壇之后,叶轻风走在前头,柳如烟见他如此沉默,却有些奇怪,于是她加快步伐绕了上去,结果却瞧见令人有些啼笑皆非的一幕——
叶轻风脸拧成了一团,鼻涕眼泪挂满了脸,看着又脏又可怜。
“····哇,你竟然哭鼻子。”柳如烟愣了一下,才去把手绢拿起来递给叶轻风,“方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