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中了渊蛇的毒,你以为是你敷衍照顾就能好的吗?”
这可不只是因为镜天的戒指给了他底气,是他任性在骨子里,迷恋他的人不会不知道他的脾气,他从来就是这样,爱不爱随便你。
他一语惊吓得殿内仆从噗通跪了一地,该是谁都没见识过有人敢和陌九幽呛声。
陌九幽向他走近一步,周身气场令人如置寒冰地狱,这可是位嗜杀、凶残名声在外,人人见到不低头就得死无全尸的狠角色。
可陆烟离也绝不是一个被人压迫会低头的主。
人家越是想吓唬住他,他就偏要将腰板挺得更直。
就在陌九幽一身杀气弯腰近到他身前时,他伸手就将暴|君的衣襟抓紧,拽到自己面前对视,气势谁也不会输。
他冷语道:“不想医我就滚,我衣襟上的血是我自己的,我活不了多久了,不想一见你这假好人就生气。”
陌九幽说他暂时不能太激动,只为了毒素未清。
他倏然吐出一口血,是因为毒素让他更加虚弱,与匕首同源的魔气加重侵袭他的心脉。
“你这个魔,”陆烟离推开陌九幽,顺了顺肺腑血气,眸光黯淡一分,道,“你靠近谁都是地狱,你要照顾我是真心的?”
陌九幽瞪大双眼盯着他衣襟上的血,点点头。
陆烟离挑眉,讽道:“你不是说真心只有挖出来才能看清,我不信你,带着你的心,滚出去。”
这一日。
陆烟离撵走了陌九幽,休息得并不安生。
殿内进进出出了几批人,先是血魔宫的仆从奉命把宫中灵丹妙药都送了来,他理都不理。
紧接着是被指派来的魔界医修,一进门便自报家门,都是些响当当的人物。
他推拒只有一句话:“我修为已废,该是用不上各位的灵力。”
医修什么人治不得,可他不要,谁都不敢质疑他的道理,出门只能说“医不了”。
于是在傍晚,陌九幽亲自领着一个长须老翁前来,此人一看就非修者,是一位给凡人治病的杏林圣手。
陌九幽留在门外,只让仆从送老者进去。
陆烟离问清了来头。
要的结果不就有了,既然不是位兽医,可见陌九幽果然不知他是狐狸。
陆烟离让老者瞧完了病症,便吩咐仆从请陌九幽过来一起听。
老者面色紧张,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陌九幽的暴脾气又起,一脚就要将老者踹翻在地。
陆烟离咳了一声,便制止了这男人的暴行。
一句话就能满足陌九幽,灭了火气:“尊主请来的大夫很好,一天辛劳,费心了。”
老大夫躲过一劫,拭了拭额头的汗,赶紧说:“老朽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这位贵人的病症,恕老朽直言,这世上,无药可医。”
当然无药可医,他病结在心中魔气,哪里是一个凡人大夫看得明白的。
可这四个字足够沉重到,让一日被他拒之门外,忙前忙后干着急,好不容易得他一次好脸的陌九幽揪心了。
“让人送大夫回去吧。”陆烟离说得淡然。
他满意这一日的结果,自然不会让大夫被害了性命。
他拍拍床边,陌九幽便感知到召唤似地坐了过去。
“那些医修出门都说医不了,一个凡人大夫又能有什么法子呢,”陆烟离说起道理,温柔好听,越是病入膏亡,越是让眼前人觉着听一句少一句,“凡人常言医者有福报,你为我礼待他,我指不定多活几日。”
待那大夫领了重赏离开后。
陌九幽屏退了下人,眼睛盯着他中毒的手。
陆烟离大方将手递过去,道:“别用嘴吸,我知道你在我昏睡的时候,肯定用药解过毒,就继续用那个药吧。”
若不是毒素尚算稳定,他怎会有心思先了解对方知不知道自己是狐狸。
要是套陌九幽的话,也和镜天一样容易就好了。
想起镜天,陆烟离又握紧了左手心的铃铛,试着传音过去。
“镜天,你还好吗?”
他等了一会儿,渐渐开始担心,给了自己一魂护身的镜天,会不会在战深渊巨蟒的时候发生危险。
他不知自己蹙了眉头。
陌九幽正给他上着药,瞧见他神色,关心道:“很疼吗?”
这一句,又让他想起了镜天曾给他治疗手伤的时候,一次次问他疼不疼。
要是这时候,能听到铃铛传音回来就好了。
“不好。”
居然真有回话了,可这是一个坏消息。
陆烟离双瞳难掩哀色,还想再问自己是不是误判了没有昆吾剑的镜天的实力。
那边忽然接着传音,说:“我为师尊砍了蛇,花却不能立刻送到你手里,你说,该怎么好。”
这话说的,莫名让陆烟离听着像撒娇,就像那夜在金桂树上,这男人缠着他要解释一样。
他知道镜天平安,温柔浅笑,竟全然心系铃铛那头,没留意到陌九幽将白骨匕首放在了他的手上。
他一笑,陌九幽便问他道:“拿着魔骨匕首,就能让你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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