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浑身发抖。
镜天竟还有脸顺着人家提的话，低头关心他，“很疼吗？要不要我帮你揉？”
陆烟离眼眶红得，该是要渗出血来了。
他们这么晃悠，原来是在一辆魔界各个城镇间运输的马车里。
这马车可容十人。
因为陆烟离是侧卧在镜天怀里的，腿占了一个座椅的位子。
此时车上只有九人。
可这就算是少一个，剩下的这些人，也都见证了陆烟离被人睡后，体虚柔弱到不能自理的样子。
这言语调戏他身子的，是一个混血牛魔，牛头人身，丑陋至极。
这种低级、粗俗的魔怪，该是连他离风宫的门槛都不配踏过的。
如今却敢对他的身子做出这样的羞辱之语。
可恨的是，镜天这个道貌岸然的死木头，竟听不出来他被调戏了吗？
镜天只是看着他，用着很担忧的眼神。
混血牛魔拉着身边的同伴，说起了更下流的话：“炉|鼎这种东西，还是要耐用些才过瘾，娇娇嫩嫩的小宝贝喘的是甜，可一夜经不起几次，更别说玩些有意思的东西了。”
牛魔舔了舔唇，不怀好意地看向陆烟离，道：“我昨夜刚玩死的那个，就和这娇娇宝贝像得很呢。”
陆烟离没受过这种羞辱，更别提还是和男人一夜过后。
多少人对他爱而不得，可真正得到他的这个人呢……
得到他的这个人。
忽然就在惊叫声中，一道剑气断掉了那出言腌臜的家伙的命根子。
陆烟离尚未从嘈杂声中反应过来。
紧接着就听见了连续不断的跪地磕头的声音。
那牛魔的同伴在为痛得嗷嗷叫的家伙求情：“是我们有眼无珠，求尊上饶命，他已经是个残缺的废物了。”
镜天只管抱着陆烟离，冷冷出口两个字：“下车。”
被废了的牛魔，痛得在车上打滚，喊着：“你断我后嗣，还想绝我性命！”
牛魔同伴的惊吓半点不比伤者轻，急道：“求尊上饶命，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魔界规矩，出钱上得了车的才可保命，城镇之间，无钱上车的，谁都能劫杀……”
这里是魔界。
魔界只有一条规矩——弱肉强食。
强的可以是人、是仙、是魔、是怪物野兽。
在野外，开了智的生灵才会劫财。
没开智的怪物，抓了什么只有一个用处，那便是果腹。
只有强者才配在野外行走。
而强者往往都有自己的马车，是很少花钱坐由镖局护送的车的。
镜天不飞行，而是选择带着陆烟离乘车，是为了不惊动那日在婚礼上招来腥风血雨的魔界尊主陌九幽。
一旦和陌九幽正面交锋，也不是不能打，但回天苍山的路上一定会很麻烦。
再看这混血牛魔恐惧的事。
唯有城镇才有大阵保护免于怪物侵袭，弱者只能依附城镇，等攒到了钱，才有可能上镖局的车来往于各城镇之间。
这钱，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们跪求不下车，没提起过家人。
眼下如此凶险。
而车内除了这两只牛魔，竟无一人出来说话。
陆烟离听得出这些人呼吸的变化。
他们一开始是恐惧的，在牛魔对他言语侮辱的时候，恐惧达到了巅峰。
而在镜天出手的一瞬间，这些人恐惧的呼吸，变成了期待，是一种被压迫久了，终于看见救世主的期待。
“让他们两个一起下车。”陆烟离悠然开口。
镜天揉着他背的手，微微停了一瞬，用上疗愈的灵力又继续揉了起来。
陆烟离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平静地说：“这牛魔玩死的人，原本会是这车上的第十个吧。”
人贩子死不足惜。
只凭他这一语，驾车的车夫，倏然转身进来，一手一个将两只牛魔拖了出去。
魔界弱肉强食，活着的都是有眼力见儿的。
强者是镜天，下令的是牛魔说的强者的“宝贝”，镖局收钱护不住的镖，丢了是自保。
陆烟离拉下掩面的麻布，露出漂亮的脸蛋，看向镜天，道：“我想和你说说话。”
镜天立刻用一道结界屏蔽开所有人的观察。
陆烟离：“你在野外才出手，是为了救他们，还是为了我？”
镜天浅笑，温柔反问：“你喜欢听哪一个？”
陆烟离没答，又道：“我只喜欢你告诉我，昨夜我们做没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