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村子, 或许和人口问题有关。
沈青松这个猜想不是基于某一样东西,而是把所有的东西和线索串联起来得出的猜想。
他自认为观察力不错,在村子外蹲守了那么多次, 有些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想做点事。”他望向顾细。
个人的能力始终有限,单枪匹马不适合解决这样的事情,现在,或许可以试着寻求官方机构的帮助。
顾细听到沈青松刚才说的可怕想法,头皮都有点发麻。她无法想象,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竟然是另一个世界,里面有可能充斥着犯-罪与黑暗。
她正色道:“如果不说, 我们一定会后悔, 去吧。”
他们也希望是弄错了, 但万一……万一……任何人都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如果最后证实是一个乌龙, 那他们问心无愧。如果不是, 早一点发现,说不定能早点挽回呢?
沈青松带着所有找到的证据走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顾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在在客厅来回踱步,有时看看窗外,有时进厨房洗洗碗, 有时给绿植浇水, 她给自己找点事做, 不至于胡思乱想。
沈昭看了好几眼, 最后忍不住道:“妈, 你看起来有点焦虑。”
顾细放下水壶, 搓搓脸:“是吗?”这么明显?
沈昭跟个小大人似的, 拍拍沙发:“您坐下。”
她依言坐了,沈昭反而站了起来,走到沙发身后,轻轻把她的头按在沙发上,一本正经道:“我给您按摩按摩。”
顾细轻笑一声。
期末考试前一天晚上,沈昭看起来有点紧张,她也是这么做的,给孩子按了按太阳穴,顺便灌几段心灵鸡汤。没想到,这孩子学得挺快,现在反过来用到了自己身上。
沈昭有样学样,他不太清楚具体一整个流程要按哪里,但是太阳穴总没错,所以他就轻轻地揉按额头两边。妈妈也是这样给他按摩,让他放松下来,他觉得很有用。
“虽然我不知道您到底为什么这样,但正如您说的,如果我们改变不了结果的话,不如心情平和一点。”
沈昭的语气和她当时劝说的语气如出一辙。
没想到孩子还挺有模仿能力。
顾细深刻地体会到一句话——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沈昭现在十四五岁了,自我意识已经很强,可这样的他,还是会下意识学父母的行动神态和语言,更何况是两三岁,三四岁那些更小的孩子。
她拍拍沈昭的手臂,欣慰道:“长大了。”
沈昭不自在地扭头,手法更加轻柔。
“下这么大雨,你爸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顾细深呼吸。
那件事暂时不能让孩子知道,如果是真的,牵扯太大,如果是假的,那就是虚惊一场,可以等确定以后再和孩子说。
现在先找个借口,让孩子放心下来。
沈昭看看窗外,的确,雨稀里哗啦地搭在窗户上。
“我爸带伞了吗?”
“带了,其实,他那么大个人,按理说应该不用担心猜对,可我今晚就是忍不住。”顾细和沈昭说的同事,其实也在安慰自己。
沈昭想起了在书店看到的课外书,“妈,你觉得家人之间的心灵感应,是真的吗?”
这个话题也太跳跃了。顾细好笑,心情轻松了点,“信则有不信则无?”
沈昭“嗯”一声,“那我希望这是真的。”
“为什么?”顾细问。
沈昭:“就感觉,家人之间有种独特的联系。”
“哎,是不是我爸回来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去开门。
顾细没听到动静,她探头往外一看,门外竟然真的站着裤脚都湿了的沈青松。
她连忙站起来:“真是你回来了!”
孩子在对父母回家这件事上还真敏感,她一边帮沈青松脱外套,一边问沈昭:“你怎么知道是爸爸回来了?”
“我听到钥匙的声音了,”沈昭还说,“杜浩也能听出章姨回家的脚步声。他说,章姨走路的节奏,只有他能听懂。”听到之后,杜浩得立马跑去关电视电脑,拿起书本装作学习。后面这句话,沈昭很有良心地没在家长面前说出来。
人回来就好,顾细和沈青松对上视线。
因为沈昭在场,而特地赶孩子回房又有点刻意,顾细干脆光明正大地问:“怎么样?”
沈青松隐晦地说:“很顺利。”
那就好。
等沈昭自己回了房间,顾细两口子赶紧关了客厅的灯,回到房间。
沈青松说起具体情况。
“这么大的事情,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说服出动大规模的人员,他们需要派人去排查,核实我说的情况是不是真的。”
“那会不会打草惊蛇?”要是狗急跳墙,毁灭证据,真的也会变成假的。
”他们会小心。这件事情如果真是那样,性质相当恶劣,谁也不能担起这个责任来,不敢掉以轻心。”
沈青松提前给顾细打预防针,“我比较熟悉情况,到时可能需要一起去。”
顾细一眼就看穿:“你自己主动提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