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到县衙时,衙门里还没什么人,只有住在门房的李老头正在洗漱。
李珏是坐着老黄赶着的马车来的,那头花了10两银子的小马,虽然看着消瘦,但是李珏看得出来它不是凡品,依照前世积累的记忆,他看出来应该是类似蒙古乌申旗沙漠产出的乌申马。
体质干燥,体格瘦小,但擅走沙地,擅负重。
“是个好马啊!”李珏感叹道,摸了摸小马的头,它也亲昵的蹭了蹭。
“少爷,老奴这就去集市将老夫人的织布卖掉,再买一些生活用品。”老黄说完就要牵着马车走。
“老黄,您看着我长大,您需知我从未将您看作仆人,不必自称奴才。”李珏郑重道。
老黄双目泛红:“哎,老奴知道了。”
李珏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行了,我自己能进去,只需劳烦您傍晚接一下我”李珏拱了拱手,告别了老黄。
进了门,因为天色还早的缘故,院子里也没什么人。连一向早到的县令李琳都没到,那些擅长摸鱼打混的小吏们又怎么会来呢?
李珏自顾自推着自己的四轮车向里走。虽说这四轮车是纯木打造,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李珏知道这是楸木。不算昂贵,但是轻便又坚固,他虽下肢无力,但推着确实没什么阻碍。
正想着身下的四轮车忽然轻了。一道讨好的声音传来“大人啊小人来帮你。”李珏抬头正是那张二。
李珏微笑道:“谢谢你了,张兄。”
“嗨呀,您可别折煞我了,我哪敢跟你称兄道弟啊,您尽请当我是您的跑腿小厮就好”张二笑的愈发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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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珏坐定,伏案阅读起那些鸡毛蒜皮的民情反馈。
“李家村蔬菜大减产,许多蔬菜都病死了。”
“上河村圈养的猪死了数头情况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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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可不是鸡毛蒜皮了,如此影响百姓生活的大事,势必该去调查一番。李珏摸了摸鼻子,提笔在几份民意反馈上做了标志,正当请张二送给李琳时,门外却引来一阵骚动。
李珏唤来张二问道“张兄,衙门外有什么事吗?”张二向外望了望,又想了想道:“该是有人有案要告吧,下里巴人一有人鸣冤诉苦就会引来旁观的,都是小场面。”
“是吗,那还麻烦请您推我外出一观”李珏道。
“切,还以为你多么不染流俗,还不是爱看热闹”张二腹诽道。不过他面上还是笑嘻嘻的“好嘞,我这就推您前往。”
…
…
此时的门外还是一阵嘈杂,李琳派了两个捕快把诉讼方和被告方带到衙门里。
喊过堂威,李琳一袭绿色官服,头顶三梁冠,高居首座,下方坐着师爷替他记录。
李琳样貌不差,面容清冷,此刻官服在身,紧蹙眉头,高居首座,倒真让人不敢直视。
“来人是谁?所告何事?”李琳问道。“小人上河村村民宋得财,我要告这个毒死我四头家猪的贼人,那是我准备养肥卖了给女儿做嫁妆的啊!唉”
说这这个中年人就要流下泪来。
“小人冤枉啊,小人实在太冤了”边上的年轻连连哭喊道。
“你且如实道来,否则定不饶你”李琳呵道。
“小人张旺,是长林村人士,虽说平时爱做个小偷小摸的苟且事,但是我与那宋德财素不相识,我何故毒死他的猪呢?”那年轻人泣涕涟涟,倒显得有几分凄惨。
此时门后的张二涨红了脸“这不是我的堂弟吗?他怎么会牵扯上这种糊涂官司啊?”
“哦?这是张兄的堂弟?”李珏问道。
“大人啊,我这堂弟虽然爱偷鸡摸狗,但是还是知法明度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啊,请您向县令大人求求情,一定保下我弟弟啊!”张二急切道。
“还是看看具体情况吧,我也不好妄下定论”李珏如是回应。
…
“张旺,你是长林村人,深更半夜又怎么会出现在上河村?”李琳问道。
“小人本是…额,本是想偷一只这村里的小鸡来吃,从一个小矮墙后翻过,听见有响动,以为有人发现我了就要翻墙逃走,谁知道不知怎么就晕了过去,醒来就被他拉着说我毒死他的猪,小人知道私伤别人牲畜是重罪,我又怎么敢做这种事啊!”
说罢那张旺反倒痛哭了起来“老子就想偷只鸡过过嘴瘾,他妈的怎么摊上这事了呀,老子能这次出来了打烂我的嘴也不吃鸡了。”
李琳望着那撒泼打滚的张旺摇了摇头,又问那宋得财:“你怎么确定是那张旺毒死你的猪的?”
“大人,小人早些年继承家里百亩土地,日子过得不错,结果遭人设计赌局骗光家财,承蒙我女儿勤劳能干才攒下这几头猪,现在这张旺一定是受人指使,不想让我顺意啊。”
“张旺,可有此事?”李琳问道
不过这张旺倒是受了刺激,此刻正滚地大喊,“我再也不吃鸡了,我再也不吃鸡了…”
那宋得财见张旺遍地打滚,顿时大喊道“你别以为装傻就能混过去,看我不打死你”说罢就要与张旺扭打在一起。
李琳见局势混乱,便先收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