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聪明了啊。”
浅井真绪愣了良久,看着夏目直树轻轻一笑,声音柔和的像是手稻山上融化的雪水。
浅浅的微笑转瞬即逝,紧接着便是眸中闪烁着一点泪光。
可她并没有让眼泪流淌下来,自从十年前睁眼重新看一看这个世界,她便发誓不会再哭泣。
所以很轻微地,伸手擦拭过眼角,鼻子重重吸了口气,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仍是那个打不倒的万能女仆、仍是那个舍弃了浅井真绪姓名的七海真绪。
平复过心情之后,她看着夏目直树,郑重地说道:“欢迎回来,直树哥哥。”
夏目直树张开双臂,视线扫过自己的身体,而后歪着头看向浅井笑道:“我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和在东京时候的自己、以及这十年来的自己有什么区别。”
浅井走过去,慢慢靠近他的臂膀,最后紧贴在了她的胸膛。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她贴着夏目直树的肩膀,“你当然一直都是你,只是忘掉了一些事而已……也许是我错了,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一定是了。”感受过夏目直树炙热的胸膛和跳动的心脏后,她一触即分,轻轻摇头:“十年前那一刻,你一定便确信会有现在的这一天,我会来找你,你会一直等我。”
“能听到你终于肯坦诚一些我很高兴。”夏目直树坐在床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浅井坐过来:“但是你挑在这种时候说这样坦率的话我又有些不是那么高兴了。”
浅井坐过去,突然无奈一笑:“觉得我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说实话我想象不出来强大如你居然也会有一天跟死亡搭上边。”
“体格再好的人类也终将无法避免死亡。”
“不是说你是怪力女仆这件……疼疼疼,不是说你体格好这件事。”夏目直树揉着自己大臂上的肉表情一阵狰狞:“是说你面对生活的态度……简直就像是扑克脸的备长炭一样。”
“备长炭也是孤儿。”
“自己戳自己痛处不是?”夏目直树蹙了蹙眉打断了她的话语,转而问道:“说说日记的事,今天这件事我强迫你告诉我。以前咱们两个的约定是不想说的事对方就不会过问,但今天我要毁约了。”
“我没有和你约定过这种事,”浅井摇头:“只是默契。另外要是我不想说呢?”
她真的不想说,因为在没弄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之前,说了的话他一定会担心的吧?
可当浅井真绪对上夏目直树那双认真的眼眸时,就知道自己今天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你哪怕不说,我也会通过所有的线索推断出你到底怎么了。首先可疑的是你跟老妈的对话,显然你对我妈不知道厨房里有饭菜这件事感到疑惑,不是她忘了就是你忘了,我只要再去问问我爸就好,即便他也有可能忘记是你做了饭,但我只要问问饭是不是他做的就可以确定到底是谁出了问题。”
夏目直树皱着眉继续说,但是语气没有质问的意思,仍然很平静,像是幼稚园老师在哄丢了铅笔的小孩:“另外今天在卖衣服的时候,我看到你和店员说了很多话,你不说我下午就回去问……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最后他握住浅井的手,郑重说道:“我不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看意思好像是我救了你。你说得对,只是少了记忆但我仍然是我,十年前我会做那样的事,现在我也会有同样的选择……和你在一起生活是我向往的,和你住在一起我非常舒服,你把家收拾的太好,我已经被养刁了,你要负起这个责任来。所以我会把你抓在手里,绝对不会失去你的。”
浅井跟他对视着,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挪开了眼睛。
夏目直树也罕见的见到了红着脸的浅井。
“太肉麻了,你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浅井缓了一会,抬头看回来,眼神略有埋怨,似乎是在怨他自作主张说些让人羞赧的话语,也好似在抱怨把自己给弄得脸红。
亦或者这其实是一个意思。
“这叫真情流露。”夏目直树微微一笑,肉麻就肉麻了,跟自己喜欢的女孩肉麻一下怎么了嘛?
单身狗还没机会肉麻呢!
再说了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会触犯《单身狗保护法》。
“这样的话我希望你只跟我自己说过,以后也不会跟别人说。”浅井真绪眯了眯眼睛,笑的有些像踩蘑孤的小姑娘:“毕竟看你最近的情况,你想一起生活的好像不止我一个呢!”
“不过看在你这么坚持的份上……那好吧。”她把打开放在床头的那本空白笔记,拿过桌上的钢笔,开始认真板书。
娟娟小字,如此漂亮。
“跟你猜的其实差不多,要不怎么说你变聪明了……难得夸你一次。”
她在笔记本上写下【今日逛街,被店员忘记一次,回家之后被夏目阿姨忘记早上说过的做了饭这件事】。
夏目直树看着她笔记本上写的内容,表情变得特别严肃。
严肃的让浅井都觉得陌生。
“有可能是巧合,但是我们要往最坏的方面去想。”夏目直树表情凝重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你是说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