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夏目悠生在看报纸,夏目玲子一个劲的给浅井夹菜,生鸡蛋打了好几个,看的夏目直树眼皮直跳。
他不喜欢吃生鸡蛋纳豆拌饭的习惯正在逐渐觉醒,好似想起了自己是因为什么对这东西有着极其慎重的怨念的。
“你昨晚跟我说回来不仅仅是度假,还有正事要忙吗?”看完了报纸的夏目悠生开口询问。
面对面吃饭,一家人从语气和内容上就能分辨出是谁跟谁在交谈,根本不用叫名字。
即便是阔别这个家许久,但血浓于水的亲情总是会带走一些习惯和记忆藏在血管里的。
夏目直树抬头看向自己老爹,点头回答:“是有这么回事,我跟北海道一家公司签了合同,那公司就在札幌,离着这里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吧。”
“会开车吗?”夏目悠生问。
夏目直树便点了点头:“有证是有证,但是已经忘了怎么开车了。”
在东京他住的离着学校很近,完全没有买一辆车的必要。
学证也是高中毕业那段时间的暑假里去学的,因为身体、悟性和运气的原因,这个驾驶证足足考了一整年才拿到手。
自从学出证来他便没有摸过车,此时让他开车,恐怕还真有些危险。
夏目悠生跟夏目玲子对视一眼,而后齐刷刷看向浅井。
浅井一点都不意外,开口说道:“那就我来开车送他去上班吧。”
“真是麻烦你了,浅井!”夏目悠生语气认真。
但话音刚落,他便被自己妻子给用手肘捅了一下,埋怨道:“还叫浅井呢?”
夏目悠生便清了清嗓子,“那个……以后叔叔我也叫你真绪吧,你看可以吗?”
“叔叔习惯就好,我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浅井摇头说道。
“那钥匙给你,你们今天可能也会出门,那辆桑塔纳你就先开着吧。”夏目悠生将腰间的钥匙串解下来,数了车钥匙递给浅井:“我厂里还有一辆商务车,不用担心叔叔的交通。”
浅井接了那串钥匙,觉得有些沉重。
并非是量两人的安全,还有直树哥哥父母表现出来的信任和接纳。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保证直树哥哥的安全的……一定!”她握紧了钥匙。
夏目悠生给妻子试了个眼神,玲子便心神领会,赶紧拍了拍浅井的肩膀:“不要有太大压力,就当是出去玩和练车了……直树,你没人的地段也得练练,你又不是没有驾驶证只是不熟,完全可以上路,挑那些没人没车的路练就是。”
“我知道了,妈。”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工作?”夏目悠生问:“第一次参加工作积累经验,得重视起来。”
原本这个暑假听说儿子要回来,夏目悠生是打算带他进自家厂子磨练一下的。
少爷进厂视察也好还是深入基层也罢,能磨练一点是一点,最主要的还是能找顾得上。
如今儿子有出息了,自己找了条路要走,当父亲的除了欣慰,也只能嘱咐嘱咐一些工作上的习惯了。
夏目直树喝了口味曾汤,回答:“暂时还不着急,过个三四天再过去报道。接下来的几天我到附近转一转,而且……我有个地方想去一趟。”
吃过了饭,夏目直树在卧室里看着桌上的笔记本,摩擦着封皮。
笔记还没看完,并不是故意留着悬念,而是从某个地方开始,上面写的东西自己看不懂了——
字还是自己熟悉的字,只是某些说法,实在捉摸不透。
而日记发生转变的地方,是某一篇游记:
[今天是手稻神社一年一度的祭祀典礼,作为旅游景点的寺庙神社建在山上,就是村子后面的手稻山。]
[关于那座山我了解的不多,关于那个神社我了解的就比较清楚了……据说妈妈年轻的时候在那里当过一段时间的巫女,是从京都那边的大神社派来的,有些像是下乡支教。]
[据说父亲和母亲的相识便是在某一年的祭祀典礼上,年轻有朝气的父亲一眼就相中了漂亮且潇洒的母亲,然后展开了名为爱的攻势……母亲很快就沦陷了,之后顺理成章结婚、辞去巫女的工作,成为了服装小作坊的老板娘。]
[往年都是他俩去,今年大概是看我到了年纪,居然也带上了我……不止我们三个人,还有隔壁浅井家的一家三口。]
[顺带一提,三个人指的是浅井叔叔、浅井阿姨和可爱的小真绪,那个胸大的女人对这种宗教祭祀并不感兴趣,背着画板跑到札幌去找一个叫石泉由美的油画大师学画去了……呵,估计也是借口,翘掉不喜欢的家庭活动跑到哪个风景优美的山头临摹也说不定,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那家伙性格恶劣,只领悟了浅井阿姨坏坏的一面,却完全没有学到好的一面。果然比起那个可恶的大胸女,我还是更喜欢坚强且充满元气的浅井阿姨!]
就是这一篇看似毫无问题的游记,让后半本日记变得神神叨叨。
夏目直树又翻开了下一页,赫然写着:
[他看出了我不一样,但不知道我哪里不一样。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觉得我是神话里那些生而知之的传说,比如须左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