浠沥沥的雨声混着湿气裹在身上，许佳清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窗外，天空阴沉，乌云翻滚，纷纷扬扬的雨点从天而降，落在青石板铺的就面之上，滴得许佳清打了个冷颤，地面湿滑，石板缝隙间的斑驳青苔里夹杂着打湿后瘫软肥厚的红爆竹皮，残余的纸钱东飘西散。
【宿主，节哀！】
许佳清捂脸，深深的疲惫。
“为什么要把我送回这一天！哪怕早一天，早一天……我就能见她最后一面了。”
许佳清人是恍惚的，墙上的日历显示着今天是2015年4月1日，昨天与她相依为命了十多年的外婆被敲锣打鼓送进了孤零零的墓地，然后今天她就像一个玩笑一样回来了。
这个时间点，她初三，她母亲改嫁也改命了，外婆与她断绝了关系，十几年没回来过。她的父亲两年后回国才知道她没了外婆，这个时间点是她用外婆剩下的钱读完了初中，之后北上进厂一年，然后被他爸找回来，用钱塞进了大城市重点高中，考上某不入流民办大学，然后成为私立小学的老师……
许佳清披着旧衣坐在屋檐下的门槛上，大雨倾盆，清晰的听见了阁楼的猫追着四处逃窜的鼠，屋里惨白的白炽灯将道她和门槛的影子拉得老长，看起来既鬼魅又怪诞。
“2345，重来一遍能有什么意义呢。明明什么都改变不了。”
【人家叫367呢，请宿主重视，宿主可在18岁之前，“开启读书改变命运系统通道”哦。请宿主用知识武装自己吧。】
“哦！”
不知道随便找条深河跳了会不会死呢，反正也不会游泳，死了万一回到过去那个残破的躯壳里去怎么办……
【……】
【宿主你好哦，系统与宿主的精神体是贯彻的哦。请不要有躺平自杀的想法哦！“开启读书改变命运系统通道”，每一次进步都能换成现金奖励哦！】
“哦！”
【……】
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混杂着草木的清香和泥士的芬芳，许佳清觉得有点苦有点涩。
夜雨停歇，乌云也悄然散去，漆黑如墨的巷穹上，隐约闪现出点点星星。
收拾收拾，是该去上学的，许佳清想着。
……
“佳清！”老式摩托刺耳的轰鸣声划破寂静的清晨，车主人出现在她视野。一夜未眠的许佳清神情有些恍惚。
这是许佳清小学六年的班主任，此时穿着一身大号的改良迷彩，润朗的不像话。他身后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来，是她十三岁的发小南竹。留着可爱的学生头，笑得特别傻。许佳清有些怀念啊。
见她脸色苍白，半晌没出声，也没敢多说话，怕她没了外婆悲伤过度想不开。若无其事的拎着书包，拍了拍摩托车的后座。
“我们就猜你还没出门，特地开了我们的宝马来，上来，我们送你上学。”
南老师觉得她白得脆弱很担心她，“或者佳清再休息几天，没事，我去给你请假。”
缓了几秒，迟缓起身：“抱歉，等我一会儿。”
回屋拎了前一天晚上收拾好的书包，对着客厅中孤零零的牌位，咽下哽咽，轻声说：“外婆，我上学去了。”
老式摩托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时不时的颠簸一下，回头望去，绿树掩映之中，整齐的瓦房和陈旧的草屋在路的两旁交错杂陈，怡似一盘杀得正酣的象棋子儿。许佳清的家似退场的棋子，再望不见。
南老师的车半路坏了，时间不等人，许佳清和南竹几乎是一口气跑到教室的。卡点进教室，堪堪赶上早自习。收获班主任白眼一枚，许佳清挠挠后颈，不太自在。这种不太自在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了下课……
“我靠，老周绝了，对好学生和咱们这些平民的态度就是不一样……”
望着喋喋不休的小伙伴，这时候的许佳清才有一点回来了的真实感。她的发小，南竹，十六岁早恋怀孕，嫁给大她许多的男人，之后产后抑郁抱着孩子跳崖自杀。南竹没了之后，南屿南老师一夜之间苍老得不行，谁也想不到。南屿会连夜放火烧了胡胜的家，一家四口全都消失在火里，连逃出来胡胜都被南屿一下一下的用砖头砸到没气。那时候的许佳清才知道南竹被强暴，十六岁顶着个大肚子在治安混乱的镇南无法鸣冤，被镇子里流言逼着辍学嫁给了大她许多的强奸犯胡胜。不久产后抑郁，抱着孩子从崖上坠落，死的极其不体面，连祖坟都不得进。
“……那还得是我爸，是吧？”南竹问。
“……”许佳清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唉——”见她茫然，南竹只当她没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走出来，悲痛过度了。
从洗到发白的书包里取出一个布包包着的饭盒来：“没吃早饭吧？我爸路上买的蒸饺，让我给你。”
许佳清道过谢，嚼着熟悉的味道，难过到胃有些痉挛。
南老师判决前还在担心她的学习，也是给了她这么一个饭盒，里边儿是南老师给南竹攒下的读书的学费。
许佳清心中一动。
“统哥，为什么不是南竹回来呢？又漂亮，成绩又好，她要能回来就能有所改变的，不是吗？”许佳清觉得，南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