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儿能成为后宫女人的公敌,却有三两个知己之交。比如说坎平鞋庄的女庄主,原是清河一带颇负盛名的绣娘,怡然自得,看破世俗,在一个小地方自给自足,却能被丐妃劝到繁华的京城来开创天地;比如水浒仙寨的大当家,听说是碧云山善缘寺长老师太内定的掌门继承人,却能被丐妃说得再度入红尘,做起了理财管家的事务……这两个女子,品貌应该都是一等一的出挑,不仅不忌惮猜忌她,反而心甘情愿为她效力。可见人与人之间是需要投缘的。”皇上忖思半晌,然后淡淡道:“丐妃是有些顽劣了。你作为皇后,要多操劳了。等她再度回宫,朕期望看到一个听话的、能为朕所用的太子丐妃。”
李皇后道:“臣妾作为母后,责无旁贷。必当尽心尽力。”
皇上嗯了一声,漫不经心道:“昨晚淑妃给朕讲情,让放了太子妃。皇后你怎么看?”
李皇后笑:“臣妾早就想让太子妃面壁思过了!如今才过几天?她的悔过书,又处处推责任,这些冠冕堂皇的给谁看?放她出来,惩罚太轻,不足以为训诫。总得让她定下了心……不然若是传到了迁儿的耳中,落得个父皇母后偏纵儿媳,只怕以后更不待见娉儿,迁儿也容易为这些事分了心。”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同样是姑姑,淑妃比你就差多了。”皇上低低道:“虽然铤而走险,但是丐妃的可利用价值,远远出于他人之上。战争未停,国尚不安,朕怎会容许任何人弄坏了一颗价值倾城倾国的棋子?”
李皇后嘴一抿,勾起唇角微笑:“淑妃对娉儿的感情,大约比臣妾更浓厚些,也就容易被蒙住了心智。她怎晓得皇上的深远。”
赵渊长嗟道:“不是朕要驳了你和淑妃的面子……你肯体谅就好。既然皇后如此大义,那就继续看娉儿如何悔过吧。除非立下功劳,否则不得出长信宫半步。”
皇后含了笑道:“臣妾遵旨。茶凉了,皇上喝几口,驱驱疲劳吧。”
皇上刚呷了茶,还未及品味,一个侍卫匆匆来报:“皇上,不好了!”
李皇后面色不悦道:“什么事儿?慌慌张张的!”
侍卫满头大汗道:“神珠殿……”
李皇后一惊,道:“嵘儿怎么了?”
“神珠殿出现了瘟疫!皇太孙的乳娘已经病倒了,神志昏迷,浑身哆嗦,嘴里叫冷又叫热的,身上发出一种腐臭的味道,越来越重……怕是活不成了……那几个厨师也有类似的症状,不过轻些……卑职得到张武师的消息,过去看了情况,怕传染给皇太孙,就速速过来请皇上皇后定夺!要不要封了神珠殿,防止瘟疫蔓延?把皇太孙和张武师转移到哪儿?请哪个太医过去开方子?乳娘和厨师怎么处置?”
李皇后急急问:“嵘皇孙没事吧?”
“嵘皇孙有真气护体,自然康泰异常,目前还无异状……”侍卫顿了顿,道:“这场瘟疫来势汹汹、出人意料,竟不是从冷宫或慎刑司,而是从清静人少的神珠殿开始,实在是匪夷所思!”
“张武师呢?”李皇后吁了吁,又问。
“张武师也没事。”侍卫道:“卑职守在那片湖上阶梯的出口,距离神珠殿几里地,若不是张武师踏波而来,谁能想到里面出现了瘟疫?”
赵渊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一两天吧。”侍卫道:“据张武师之言,乳娘前些时清醒的时候,说这一两天有点不舒服,也没往心上放,到了昨晚半夜发作厉害,把嵘皇孙吓哭了,张武师天一亮,就对卑职说了此事。”
“现在嵘皇孙和张武师在哪儿?”
“一时没去处,还在……神珠殿!”侍卫道。
赵渊眉峰一凛,怒道:“糊涂东西,还不快给他们换个地方!请邵太医仔细地检查上一遍!就算没有问题,从那里出来,也要喝些汤药预防!”
侍卫忙应“是”“是”,苦了脸道:“搬到哪儿?还是在太子的书院里面吗?”
“离神珠殿越远越好!”赵渊当机立断道:“搬到前院!让太子妃给他俩找个开阔安静的院子暂且住着!”
侍卫道:“太子妃?……她不是……”说完艰涩地望了李皇后一眼:“不是迁居长信宫了?”
赵渊烦躁。李皇后道:“还是臣妾去迁儿的府里,为嵘儿、张武师安置个地方吧。”
“也好,你做事朕放心。”皇上说着,对那侍卫道:“皇太孙的乳娘,以及几个厨师,请邵太医过去医治!若治不好,尸体就地火葬!把整个神珠殿草药蒸汽消毒之后,封宫不许出入……决不能让瘟疫蔓延开来!”
侍卫领命而去。赵渊又交待道:“让邵太医看了之后,立即过来给朕禀报!”
“卑职记着了!”一路小跑去了。
赵渊唉道:“朕也和你过去看看……这都夏天了,并非瘟疫泛滥的季节,神珠殿怎么好端端的出现了时疫呢?”
李皇后拦下皇上道:“眼下有更重要的事,皇上保重龙体要紧。这些小灾小病,交给臣妾来处理就行了。臣妾先去瞧瞧嵘儿。”
“那就辛苦皇后了。”赵渊忧愁道:“真是忙中添乱!”
“天时不利,人和就好。”李皇后温柔劝慰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