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地方,让她为那么多的逝者抵了命吧。”说罢,向两个丐帮壮汉道:“往府衙东三里,有一道深三四丈的荒沟,用绳子把她吊到里面,自生自灭吧。”
两壮汉拖起她就要走。
苏喜儿奋力挣扎道:“我是堂堂府衙夫人!你们谁敢!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进京城告御状!”
“你能告得赢吗?”丐儿道:“只怕你把自己都告进去了吧?杀人抵命,我看你一条命就不够抵那些无辜死去的!不说老学鸠,不说高府衙、高小姐,只说高府上下那么多被你处置的仆人们,你能还得清吗?”
“你血口喷人!”苏喜儿眼里充满了恐惧,尖叫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丐儿道:“人在做,天在看,我没什么证据……不过,我不相信原高府那么多的丫鬟仆人,会无缘无故全部失踪。”
丐儿顿了顿,道:“贾府被抢劫一空,被火烧被血洗,你能说这不是你的罪孽吗?”
苏喜儿眼里迸出毒恨道:“不是我!而是你!这是你的罪孽!都是因你而起!”
丐儿轻淡道:“死都临头了还不知悔改。我懒得再与你置喙,看在贾府衙为你求情的份上,再给你三天的寿命,好好反悔吧。”
苏喜儿狠狠看向贾语博,歇斯底里绝望笑道:“看在你的面子?贾郎,你的面子好大啊!”
蓦地收住笑声,声音变得冰寒锋利:“贾郎,你害的我好苦!你这个挨千刀的负心郎,要不是你向他们泄露我的计划,我早把他们一网打尽了!你这个负心郎,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若不是几个壮汉按着苏喜儿,她一定扑上去扼住了贾语博的咽喉。
贾语博眼中有惊惧,还有不忍和痛。
“把她关起来吧。临死前这三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丐儿疲倦地道:“过了这三天,赏赐白绫或毒酒吧!”
苏喜儿嘶哑着嗓子道:“你有本事现在就把我杀了!我不要你假装慈悲的怜悯!我的生死不由你决定!”
“贾郎!”苏喜儿直着脖子道:“你想让我死,对不对?你他妈的想让我死对吗?!我跟你从蜀中辛辛苦苦流落到这里,放弃千金小姐的富裕生活,你他妈的贪生怕死不说,还要让我客死在异乡对不对!”
贾语博半犹豫着不作声,脸色凄然愧痛。
丐儿叹道:“也真是可怜又可恨。”再叹一声,就要离开。
贾语博看丐儿要走,忙挡在前面,再次跪下,呜咽道:“求匪女神丐给她条生路……她跟着草民,受了很多的苦……现在可谓是众叛亲离,我不能再亲手送她死……”
丐儿眯着瞳孔道:“她以前受的苦,本来该得到厚报的,她却一手把自己的福分毁了……”
“不舍怎么能有得!”苏喜儿道:“我恨你,看不惯你这种耍花招就不劳而获的人!你有什么好?为什么命运之神处处眷顾你!”
丐儿定定看着她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方式。你看惯得看,看不惯也得看。你看不惯的,有可能是比你生活得更好的。你过得不如意,那是因为你的生活观,被你不知不觉扭曲了,悖了人性的道路。”
苏喜儿抓狂的捂着耳朵道:“不要给我说这些狗屁大道理!”
到底杀不杀她?丐儿看了贾语博一眼,又看了看徐战淳、嫣智姑娘所抬担架上的老学鸠,有些犯难。
她恨不得把凶手扒皮抽筋,临到决断的时候怎又起了妇人恻隐之心!
贾语博凄哀哀求着:“你看她相貌毁了,胳膊也不灵便了。她不可能再活几年了,就权当是个有口气的,养着她吧。”
苏喜儿浑身发颤道:“贾郎,你说什么!你是在可惜我,还是在羞辱我!我不要你们这些人的廉价无耻的怜悯!”
丐儿丢给她一句道:“自尊心太强,过于敏感,就成了一种病。害人又害己的病。”
丐儿转脸对贾语博道:“你看看,她多刚性,多强硬啊!给她活路她都不要,犯下命案竟也不知悔改!”
贾语博仍自求道:“她是受了刺激……你给她留条命,余下的时光,我好好开导她,让她忏悔……”
“贾郎,你竟然讨好这个贱女人!我苏喜儿宁可不要命,也看不上你这样犯贱!”苏喜儿道:“你怕死对吗?怕流血对吗?那就一起死吧……贾郎,你忘了吗,高府衙是怎么死的?他是你让我一把火烧死的!你既然知情,怎么不早揭发我?我要是牵涉了人命案,你就是同谋!你就是包庇隐瞒罪!”
“你说什么!”贾语博道:“你疯了吧?”
丐儿闭眼,又冷然的睁开。她无端端打了个寒战。
这就是相爱至深的两个人?这就是夫妻吗?
如果贾语博的软弱无骨气是天性所致,那苏喜儿这又是什么?死也要拉另一个人陪葬,是爱还是仇恨?
若是爱,太自私;若是恨,又因何而起?
丐儿缓缓道:“贾大人,苏喜儿说你是同谋……这也是东方爷当年遗留下的一悬案,我有义务帮他了结彻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贾语博急红了眼道:“她胡说!这事我根本不知道!高义父被火烧死后,我一直心存有疑惑,可也不好去状告一个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