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大半夜,所有庄丁都聚齐了,皆是毫发无损。却也没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看来姚五是怕大伙儿等你等得久,特提了酒表表心意,也算是宰相府下人会做事吧。”荆岢道。
绣姑小声道:“今天门外那些形迹可疑的人,撤退了吗?”
“没有全退。”荆岢道:“倒是散得只剩了三两个。已没了那种拔剑弩张的杀气。”
绣姑皱眉不语。
一夜没能好睡。翌日去宰相府之前,绣姑叫了薛三、李栓、张炳、牛远等人来问:“昨晚醉酒,姚五可问了你们什么?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他们几个一脸茫然,皆是记不得了。
绣姑对荆岢道:“你且把昨晚知道他们喝酒的人叫过来,问问可听到了什么。”
在宰相府,一天心神不宁。回到家里,荆岢对她道:“在绣殿守夜的李栓家的婆子,听大门外喝得热闹,过去看了一会,听到姚五问‘最近鞋庄是否住进两个姑娘’……”
绣殿,离大门只有十几米远。
“他们怎么答的?”绣姑急问。
“李栓家的说,不知是薛三还是张炳,回答说姑娘倒没见,只见曾来过两个宫中的侍卫,还有一个小厮,后来两个侍卫走了,却没见小厮的身影。”
绣姑忖思很久,道:“难不成那姚五,是在打探丐儿的行踪?”
荆岢点头深思:“所幸丐儿化了妆,又刻意保密。姚五虽起疑,也不能做出定论。”
“兰狐在杂房还能习惯吧?”绣姑道。
“我只对杂房的管事说,是新来的。”荆岢道。
“那就好。”绣姑不踏实道:“姚五到底是奉了谁之命?他们肯定会以为那小厮是丐儿,还在咱们鞋庄……至于两个侍卫,他们猜测可能是护送的……”
“门外那些鬼鬼祟祟的没退尽,就表明了他们这样疑心。”荆岢道:“下一步怎么办?”
绣姑想了想道:“为了掩人耳目,一方面派人往清河李记坎平鞋店送信,让李记转交给丐儿,信里说明情况,让她心中有数。一方面使个金蝉脱壳计,让姚五他们设想的丐儿假扮的小厮,从大门溜出去……”
“好!”荆岢大为赞成。
绣姑又去宰相府的时候,让一个庄丁穿了兰狐所穿的小厮衣服,随着轿子一起走到古镜胡同,给庄丁一些银子道:“你去衣裳铺子里买一身新衣服换了,然后再去药铺里买一株百年老参,再拐到菜市买一些最新时令的瓜果菜蔬,然后打道回府。别人问起,你就说夫人要补养。”
庄丁照计而行。
又过了三两天,坎平鞋庄大门附近,就没那些行迹可疑的人了。
而在宫里,素蔻公主对太子妃柳采娉关起门来说悄悄话:“……本来怀疑那个小厮是乞丐女所扮,兰狐那贱婢可能先去了避暑山庄,两个侍卫是迁哥哥所派保护乞丐女的……不想那个小厮前几日从宰相府出来了,拐了几个弯儿就不见了踪影,再也没回坎平鞋庄。”
“莫非小厮就是那乞丐女?听到了什么风声逃跑了?”柳采娉道。
素蔻公主摇头:“可是,我派人把附近的小巷、胡同都搜遍了,都没再见那小厮的人影。鞋庄门口的盯梢者,也没发现小厮返回。”
“难不成姚五得到的情报不准?那个小厮根本不是乞丐女?”柳采娉不得其解道。
“或者,丐女狡诈,已经离开了京城。”素蔻公主恼火道:“晾她插翅也飞不出咱的手心!迁哥哥忙得没头向,几日就要走了,看谁救得了她!”
柳采娉笑道:“蔻儿妹妹别急,还有的是时间……就等贾氏夫妇的信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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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岚城的贾府。
有探子给苏喜儿、贾语博汇报:“老爷、夫人,小的觉得水浒仙寨最近不太寻常。”
“怎么了?”苏喜儿没太放到心上:“就凭几个小小乞丐,不寻常还能兴得起风浪不成?”
探子道:“这半个月了,水浒仙寨大门一直紧闭,里面的人员几乎不曾出来过,外人也进不去。小的曾爬上一棵树往院里看,整晌没个人影,却听见从地下哪儿传来棍棒相搏之声……小的怕是发生什么变故,或者他们在密谋什么大事儿,匆匆赶回,还请夫人指示明断。”
贾语博奇怪道:“他们不出门?那怎么买米买菜吃饭的?”
“你傻啊!”苏喜儿渐渐端凝了脸色,道:“他们储的米粮不少,丐庄又有菜园,自给自足一两个月是没问题的……你说他们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贾语博想起了从京城往烟岚城的路上差点丧命,那番挨冻受饿、担惊受怕的场景,历历在目。他赶紧道:“管他们呢,喜儿!以后丐帮想怎样就怎样,咱们给它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匪女神丐想找茬儿,也没得找!”
苏喜儿瞪着眼,呸了一声:“你以为你不犯人,人就不犯你?想全身而退,也得衡量一下自己有几斤重。”
说罢,苏喜儿对那探子命令道:“务必查出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探子焦头烂额查了几天,连水浒仙寨的墙都没翻过去,有一回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