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峙礼暗含机锋地笑了笑,道:“放松点儿,紧张不利于肾。肾若坏了,那可是会尿裤子的!吾观你的面相,肾似乎很不好,你可曾尿过裤子吗?”
丐儿听罢,所有的紧张、不自在全消去了,有一种憋笑到内伤的冲动。
南宫峙礼这厮太高明了。估计那次,已死的薛皇后从水中爬出来、胎记消了、变年轻漂亮、清冷强势了,还会作诗揭露他和鸢妃偷情,接着一位黑衣刺客出现胁迫“薛后”,把他和鸢妃吓得腿发软、裤子都尿湿了……那种刻骨铭心的场景图,这太监一辈子也忘不了吧。
南宫峙礼含而不露,循循善诱,帮着他忆起那时的恐惧诡异,真是太大快人心了。
丐儿接着,也添了几勺油:“并且听说,如果肾脏不好、小便失禁的话,就会影响房事。不过公公是阉过的人,不担心这个。”
丐儿岂会不记得,将死的老废后借水喝时无意听了墙角,听去了一个惊天大内幕“如果皇上知道我没净身……我死了不打紧,谁来满足你呢?”
这是一句多么喜感的话啊。
那太监脸色已经青白癫紫了,瑟缩着再说不出半句话。
赵渊觉得其中有些问题,问道:“刘公公,您至于这般吗?不就是一个稍微有几分相像的人,就吓得你成了这样?”
那刘太监唯唯诺诺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腿还是不自禁,抖如筛糠。赵渊与皇后互看了一眼,对他命道:“你先回鸢妃那儿侍奉吧,改天再找你问话。”
刘太监连连应是,想要站起,身子却不大听使唤,扑通跪在地上,硬是爬着出了殿门。丐儿看着他爬过的距离,足足有一里地远,然后才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第二六五章鸢妃依旧娇媚
收回目光,想起赵渊刚才说的让刘公公先回鸢妃那儿侍奉,不禁好奇地喃喃道:“鸢妃?”
她不是被贬在了冷宫吗?那为何还用“侍奉”这一词?
侍奉这码子事,用在未阉的太监与妃子之间,多暧昧啊,让她难免浮想翩翩。虽然赵渊用在这儿,说的是下人对尊贵主子的伺候之意。
正百思不得其解间,李皇后的眼神一冽,问道:“你认识鸢妃吗?”
丐儿毛发皆悚然,忙道:“不,不……”
觉得这个“不”字太没底气,又补充了一句道:“我在民间听过她的传说。”
“什么传说?”赵渊接过问道。
丐儿呵呵干笑了几声,脆生生答:“听说她善妒忌,残害宫嫔,被打入了冷宫。”
赵渊听罢不语。丐儿傻傻道:“难道不是这样?现在又来了一个新的鸢妃吗?皇上让刘公公去侍奉的鸢妃,一定是个温良淑德的佳人儿。”
李皇后淡淡道:“现在芩沅殿居住的,就是原来那个鸢妃。”
“啊?”丐儿一副意外惊呆状。
赵渊道:“鸢妃在冷宫里悔过良好,经刘公公举荐,朕去看她,果然柔顺懂事许多,朕就不计前嫌,宽宥她了,重新让她回到了芩沅殿。”
这……不计前嫌,果然也太不“计”了吧。
恐怕是皇上在后宫呆得腻了,善于察言观色的刘公公趁机举荐情人,皇上到冷宫一看素净洗尽铅华的鸢妃,竟觉得无比的美好,怜悯之心就起来了。再加鸢妃虽居冷宫,床上的功夫却不曾生疏了去,婉转承欢、娇媚风情,把赵渊给迷得回心转意了吧。
看来,刘公公是个有勇有谋、有情有义的/姘/头呢,不仅能帮失宠的女人重新固得宠,还能混出头脸,到情人鸢妃那里伺候着!
真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呢。不知道是收敛了呢,还是更方便了?
丐儿好奇地思量着崇拜着,却听到南宫峙礼道:“皇上仁心宽厚,对犯错的妃子尚且这样,更何况对天下苍生呢。”
赵渊叹息,颇感慨道:“鸢妃又不是背叛朕!她虽嫉妒,但究竟是因为爱朕而起。在爱的前提下,朕能原谅一切过错。唯独原谅不了的,是背叛。”赵渊说这话的时候,思绪好像飘到了极远极远的地方,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和伤怀之意。
丐儿听得心中波澜翻涌,赵渊说这些有何意?是在影射贤王和琴妃吗?还是别有用心?
南宫峙礼的身躯和手臂,微微一动,然后就恢复了原样。南宫峙礼沉声嗯道:“皇上说的极是。天下太多男人、女人,面对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的时候,都会背叛所爱。”
赵渊摇头道:“未必,有的人却恰恰相反。”
丐儿接道:“难道会有人因为追求所爱的,而背叛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吗?”
赵渊被这话问得怔住了,却又听丐儿语不惊人死不休道:“那不是背叛,而是真爱!至情至性、不可控制的真爱!超越物质、世俗!”
此言一出,赵渊、李皇后、南宫峙礼全部震住。良久,赵渊猛地一擂桌子:“放肆!”
丐儿脸色一白,后退两步,无力坐在了木榻上。
南宫峙礼忙道:“皇上请惜龙体!天子发怒,阳气太盛,万一伤到腹中胎儿,后果不堪设想!”
赵渊把拳头收回来,轻拍了一下丐儿的手道:“没事吧。”
丐儿瞧着李皇后复杂的表情,只不做声。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