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浅芜哼哼道:“好个秦延!竟然这样转变我话!”
“你是怎样说的?”绣姑似猜到了什么,含笑问她。
薛浅芜把自己的话重述一遍。绣姑笑道:“人家没跑题啊,意思正对着呢!”
薛浅芜拿眼觑着绣姑,倒吸气带奚落地道:“你这是在替他说话么?”
绣姑有些不大自在,低头看着一双手道:“我站在事实的立场上说话罢了。”
“你是在对自己的手,澄清事实吗?”薛浅芜笑她一句,不再多逗弄了,咳了一声说道:“姐姐,我想让你给人做一双鞋!”
绣姑平静得很,丐儿妹妹找她做鞋,那还不是理所应当?不用点头也得同意的那种。所以只等着她下文了。
薛浅芜嘿嘿笑道:“就是上午来传话的那个,他叫秦延……”
绣姑想起他说要她当心被卖的话,微微迟疑着道:“他是东方爷的人,府上就不特供鞋吗?”
薛浅芜撇嘴摇头道:“这不一样!就是想要你做一双嘛!啥鞋比你做的还舒适呢?”
绣姑淡淡答道:“那就听你的,给他做一双。因你而做。”
管你是因谁而做呢,反正都是个做!薛浅芜当场就乐开怀了,急忙补充说道:“能不能再绣两颗心上去,中间用丘比特的箭穿着?”
“什么是丘比特?”绣姑茫然问道。
薛浅芜胡乱摆手道:“这个你不用管,就是个神名儿!你只绣一支箭,穿着两颗心就好!”
绣姑美目里盛满疑惑道:“这是什么寓意?心心相印,还要一箭穿心?”
薛浅芜吓一跳,还能这样解?又不好对她说丘比特是爱之神,省得她起疑心。想了半天,只得撒谎答道:“这个箭嘛,是习武的象征!至于那两颗心,一颗代表秦延对东方爷的忠心,一颗代表他对武学的赤心……”
“倒是能说得通!”绣姑忖了一会儿,接着问道:“急着穿吗?”
“这个越快越好,但不能累坏了我的好姐姐!”薛浅芜跳着道:“我这就回去趟,问问他穿多大鞋码!”
绣姑止住她道:“不要跑来跑去的了,省得中暑昏倒在地!我知道他穿多大鞋……”
薛浅芜啊一声,合不拢了嘴道:“你怎连这个都知道?!”
绣姑略有些不自在,说道:“他上午在的时候,我低头做着活,无意中看到了他裂开帮的鞋子!正想问你新府上有没有鞋子换呢,你就来让我帮忙了……”
薛浅芜闻言愣了半天,搂着绣姑的脖子道:“姐姐你真心细!这样就太好了,我就不麻烦了!好事啊,太好了……”
绣姑看她癫着,心里好是忐忑,只觉这鞋未做,莫名的压力感就产生了。
第一壹二章绣房有春色,误闯生错节
接连几天,让薛浅芜既郁闷又心疼的是,东方碧仁每晚都是迟迟归来。没等薛浅芜说上实质话,他就倦容疲惫,一只手臂习惯性地环搂着她的腰,沉沉睡去至天大亮。那样依赖,那样脆弱。
薛浅芜知道,他这些日子,定然累得不轻。身于繁忙公事之中,再加素蔻公主庆生宴的即将到来,东方爷这个撑场面的重头人,既决定着宴会的质量,又决定着很多人的悲喜心情,肩上担子委实不轻。
别的都无所谓,只是她的策划被憋到了肚子里,暂说不出罢了。
第二天起来后,东方爷洗过脸,仍自对她歉意深情笑笑,就出府了。薛浅芜有些失魂落魄,秦延现已和她相处得很熟了,对她开玩笑道:“又是没说上情话儿,萎靡不振,怏怏不乐?”
薛浅芜瞪眼道:“没跟你算账呢,你倒找上门了!”
秦延嘿嘿笑着,换话题道:“我的鞋呢?她到底答应做了吗?”
薛浅芜经此提醒,想起那次完成使命归来,她为了给秦延一个惊喜,当他满脸欲言又止,吞吐着问及这事时,薛浅芜打发他道:“不一定呢,那要看她是否腾得开手。”秦延也就不好再问。
连续几日,她都没有去鞋庄了。总在夜里偷看东方碧仁睡颜,一是因为她肚子里憋着事儿,不说出睡不着,二是想要看看东方爷有没有哪刻醒来,好与他唠几句。然而等到天明,都没见他有任何小醒的迹象,哪怕片刻。直到暗卫敲门唤他。
人最佳的睡眠段,是在夜间十点至次日凌晨三点,错过了这一段,精神状态就会不好,轻则一脸菜色眼窝铁青,重则整天昏昏沉沉头疼欲裂。薛浅芜属于轻重综合,所以处于头重脚轻的飘逸状态中。
这副样子,放到前世走在繁华街道之间,是要被轿车卡车货车撞飞的,纵然是在这个非工业的时代,穿行在车水马龙中,也会被马车驴车羊车撞个轻度残疾。她就不想出门了,在新府里呆着,看看花看看草,看看流水看看石头,再抬起头看看京城里的天空。所幸的是,天空很蓝,明净可爱,比之回忆深处那片灰蒙蒙的悬浮颗粒超标污染,这是相当奢侈的了。有比较才有鉴别,有鉴别才有幸福。
看得倦了,想困觉时,就进入了另外一种幸福,颠倒了生物钟,好不容易竟还能入睡的幸福。薛浅芜想不通,匪花几年都是昼伏夜出,也没觉得什么不适,现在却不行了,几天混乱下来,她就像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