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凉的较舒适些。他给薛浅芜所找的,是块冷石,比之凉的更凉一些,却又不像阴石寒石容易损气伤身。
两人对面说些话儿,等到月亮当空落清辉的时候,暗卫悄悄过来,在他们身侧的石头上,摆了一些瓜果凉菜并些冰粥之类。
薛浅芜拿着勺子,连着舀了几口,自得其乐,喝得有滋有味。东方碧仁笑着,把脸往前一凑,柔声说道:“我也要喝……”
薛浅芜刚吸进嘴里一半,闻言愣着,不知该把勺里的另一半,自己喝掉还是喂他。东方碧仁只当她是难为情了,大手稳稳握上她拿着勺的手,把那剩下的喝掉了。
薛浅芜手僵在那儿,久久难以收回神来。这般亲狎的动作,向来都是薛浅芜所为,没想到东方爷也能做出,还带强迫性的!
东方碧仁那只越界之手撤离开了很久,薛浅芜仍是傻儿巴叽的,不能从震撼中醒转。东方碧仁无奈叹气,竟吓着她了么?充满磁性温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偿还,东方爷亦盛了一勺粥,浅尝一口,把剩下大半儿,举在了她唇边。
薛浅芜思维虽呆滞,但动作好像不为思维所牵制,竟出奇的灵活,低头便把冰粥吸了个尽。配合得默契极了。
凉凉爽爽的雪梨味儿,沁人心脾,醉了心扉。薛浅芜是爱情里的傻瓜,遇到东方碧仁之后,一直都没变过。东方爷是个智慧的,硬把她往傻里惯,往傻里宠,往傻里纵,所以导致了薛浅芜,时而不时都会流出一抹傻气。
蛮横时傻,实诚时傻,歪邪时傻,快乐时傻。那抹傻气,仿佛成了薛浅芜与生俱来的东西,一刻不停,萦绕在她左右。
东方爷的出现,强化了她的傻。薛浅芜并不知自己变傻了,还很愿意在这傻里沉浸着,永不醒来,去面对现实的种种纠葛。
如此你一勺我一勺,你喂我我喂你,一大份冰粥竟被消灭了。东方碧仁意犹未尽,拿起一个新荔,仔细剥去了皮,送到薛浅芜的面前。她映着月光看一眼,立即大放神采,好是新鲜!莹白的瓤肉儿,果然恰似前世古人说的那般,极有冰雪之感,晶莹剔透,可爱极了。
薛浅芜一口吞下去,只听东方爷吃痛着,轻呼了声。她看他时,他很快恢复了常态,淡淡溺爱地道:“别忘了把核吐出来……”
薛浅芜点着头,直至贪婪品完余味,东方爷剥第二颗荔枝时,她才粗心地注意到,他的手指没有刚才那么灵便。拉过细看,才发现那食指和大拇指上,赫然印着两颗齿印儿,不深,红红的却很是清晰。
薛浅芜的脸,刷的就热了,她很不好意思,咧嘴笑了。东方碧仁已把荔枝剥好,看她自责不愿再吃,便放回了盘子里。
薛浅芜心疼道:“都怪我太贪吃!”
东方碧仁笑她,别有意味地道:“我还以为你是有意啃我的呢……”
什么?薛浅芜脑海里,反复震荡着“啃”这个字眼,似乎包罗了太多的回忆。这字太有意境,太发人深省了。在烟岚城,第一次见到赵太子和素蔻公主的时候,她便是以“啃”东方爷出场的,想想真是面红心跳,啼笑皆非。后来她和东方爷又有过好几次的缠绵,却都是换成了爷的主动,她再没重温过“啃”的曼妙。
如今经东方爷一提,多少魂牵梦萦,尽在顾盼之中。薛浅芜低头道:“若真想啃,谁又想啃你的手了?”
东方碧仁一愣,脸也微微红了。但是今天的爷,已非昔日那个被横空杀出的泼贼,唬得惊若天雷手足无措迎拒两难的腼腆大男孩了,他取得了很大的攻势权。
听得丐儿这句,大约也回想起某种尴尬不堪甜蜜混乱。他忽然站起身,走到薛浅芜的面前,离得极近极近。坐着的薛浅芜,透过单衣,隐约能看清他颀长匀称的腿。不过幸好,薛浅芜是坐着的,若是站起,估计他俩的鼻梁该贴在一块儿了。
爷这是要做什么?薛浅芜的整颗心大力忐忑地跳,不敢动,不敢站,不敢逃,生怕一个不慎,就送出了自己。但她更怕,吓退了东方爷。
岸边浅水里,石头缝隙间,生有很多天然薄荷。在这多情的夜里,散发着撩动人的初恋清新麻凉味儿。
“你想怎样?”薛浅芜眩晕得有些窒息,竟问出了如此催动纯爱荷尔蒙的一句。
东方碧仁看她慌乱迷离,怜惜而又多了几分霸道:“站起身来。”
薛浅芜的力气恍惚全被抽走,每个细胞都似处在水濛濛痴意中,想站又没勇气,还怕身子虚飘软得立不住脚,万一瘫进他的怀里,难免有传说中的“顺势”之感,可就丢大人了。那是小女子的矫饰作为,她是匪女神丐,乃有骨气有气魄的,万万不能那样。
其实她坐着,也一样难熬。因为她感觉越发不稳了,有好几次,意念前倾,上身差点触到了东方爷的腿。
东方碧仁看她不从,双手放在她的两肩膀侧,缓缓将她提了起来。
薛浅芜只觉得脚跟绵软,却死要面子地撑住身子,哪怕左右摇摆,绝不让自己往东方爷那儿倾。这已经乱得全无分寸了,怎堪再进一步?薛浅芜不认为,她的自制力有多好。
东方爷看她抖得跟筛糠似的,想不通以前那胆大包天的小可爱流氓哪儿去了?怀念之余,还有些欢喜她现在的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