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喊宇泰道:“东院继掌门位的小和尚,这井是枯的还是湿的?”
宇泰听薛浅芜的话,觉得别扭,却也能够理解,面部变色答道:“好多年没用过了,乃是一口废弃的井。平时都是加着盖的,上午打扫庭院,看到盖子与井边缘之间,积了很多落叶杂物,就把盖子掀开打理,哪想得知师太长老的噩耗,一时竟忘记盖上了!此井荒置的年月久了,不知里面是否有水!”
薛浅芜一听,心下更急,倘若是深水井,等到一桶一桶把水弄干之后,人还不洗白了?东方碧仁握住她的手道:“待我下去看看。”
薛浅芜好生忐忑,说什么也不松开他。不是她往坏处想,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不是又搭一条命吗?况且这人的命,于己那么重要。
这不是薛浅芜太自私,而是太担心,她想让他带她一起下去。
东方碧仁领会其意,却不可能同意她去涉险,严肃说道:“你只会给我帮倒忙!还是乖乖呆在这里,我稍后就上来!”
薛浅芜仍旧放不下,忽然想起什么,对宇泰道:“快去取三根绳子来,送他下去探视情形!如果能救得人,就把他们都拉上来!”
等到宇泰取来绳子,东方碧仁往腰间一缠,缒着就下了去。薛浅芜和善缘寺的僧人们,同心协力,谨慎地拉紧了绳子,一点一点往井里送。
大概送到十几米深,东方碧仁眼前,黑得伸手不辨五指,脚竟挨着了水。东方碧仁暗惊,井里是有水的!却不知有多深,那对男女,又落到哪儿去了?
上边的绳续得太慢,东方碧仁艰难地弯下身,悬浮在井水中,双手四处摸着是否有人。一无所得。
直到井水没到东方碧仁的脖颈,他的双脚才踏着了底,绳子徐徐下放,已经足够长了,东方碧仁潜入水中,游着碰触起来。若在光线充足的地方,东方碧仁大可睁着双眼,在水里面视物。然在半丝光线射不进来的井底,张着眼也如同瞎子,只能凭借触感。
井水百年未见阳光,冰凉刺骨,换做是普通人,毫无反抗能力就被冻僵麻木了去。东方碧仁内力深厚,尚能撑着,又寻了好一会儿,才摸到了一只人手。
东方碧仁直觉那是男人的手,因为指节比较粗大。费了些劲,用绳子摸索着把他系紧了,脸朝上高喊道:“快些把他拉上去!”
徐战淳的问题,应该不大,但那郁妙可就麻烦了些。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未寻到,且不说女人肺活量小,溺水闭气的能力差,但就这阴寒的水,就足以给她带来种种后患。当然还有前提,假若那个郁妙姑娘还能活着的话。
东方碧仁找遍井底,仍旧无果。正自疑惑,一脚踏入了更深的洼陷处。
东方碧仁意识到,还有一处死角,郁妙尼姑八成是卡在了里面。顺着摸去,却是一处狭长罅隙,指尖碰触到的地方,似是女人的长头发,滑滑的,海带一般。
第七十章彼女有花,原名百合
东方碧仁摸到那海带似的滑凉头发,心底就起疑了,这个女人会是谁呢?郁妙姑娘是个尼姑,怎么可能有如此柔顺的长发?
再往死角探去,却发现那并不是个真实人,只有一尺来长,竟像一具木偶。东方碧仁捞起那只带着长发的人偶,揣在怀中。还得继续寻着郁妙姑娘的下落。
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岂有不救的道理?
又过了些时,在罅隙的尽头,触到了一具躯体,东方碧仁直觉就是郁妙。没有办法,只能怪这郁妙姑娘命背,栽到这样隐蔽的角落,实在是太难找了。
这时第二根绳已经续入水底,东方碧仁不再有丝毫的迟疑,急把没有一丝温度的她,从腋窝处捆了,让薛浅芜等人拉她上去。
待到第三根绳落下,东方碧仁藏好人偶,向上一跃,破水腾空而出,途中只是施展巧劲儿,轻轻拉了几下绳子,借以平衡身子罢了。
薛浅芜看到东方碧仁出现在井口,连绳子都没绑缚,吓了一跳,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慌忙伸手拉他。东方碧仁一手攀着井沿,一手作势放在薛浅芜的手里,任她拉他上去。
其实他怎会把全部的重量让给她拉?那样估计连薛浅芜都能一起坠进井里。东方碧仁凭靠的是内力提气,并没让薛浅芜担一分的重量。在他顺利出来的时候,薛浅芜还纳罕着,东方爷怎么轻得像根鸡毛似的?
虽然这个比喻,很不靠谱。但事实上,真比鸡毛还轻。一个大老爷们儿,这也太离奇了。
东方碧仁看她发愣,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薛浅芜猛然醒悟,蹭到他身旁问:“看你浑身都湿透了,你没喝着水吧?”刚问出口,薛浅芜就觉得自己是个脑残的二货。那个郁妙被水灌得都成圆鼓的了,爷他怎么可能没喝着水?
东方碧仁笑道:“放心,我会闭气。”
薛浅芜长舒一口气,宽心许多。
“刚才救上来的两人,怎么样了?”东方碧仁稳住了薛浅芜,然后问道。
薛浅芜道:“徐战淳的问题不大,只是短暂昏迷而已。那郁妙姑娘就不知了,没有一点气息。”
“带我看看他们……”东方碧仁立即说道。
薛浅芜并着一群僧尼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