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薛浅芜悄悄起来,梳妆了一番,从包裹里找出一件素色青衫罗裙,穿在身上,与白天那件光艳夺目的不同,清新之中带着几分怨致,看起来安静了许多。
东方碧仁打量很久,笑着赞道:“丐儿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啊!这不同的服饰,就穿出了不同的味道!”
“人靠衣装,其实谁都一样!”薛浅芜道。
“并非如此……”东方碧仁笑道:“有的人只适合一种风格,如果换上其他迥异的服饰,会让人感觉不自然,仿佛这衣服不该他穿一样!但你就不同了,无论乞丐装,还是妖娆装,甚至粉嫩装,清素装,一穿一个好看,自然得很!”
“这话我喜欢听!”薛浅芜笑着,往他怀里挤了挤,调戏他道:“抱一个嘛!”
东方碧仁抬起手臂,有些发僵,毕竟绣姑还在旁边站着,怎么也得收敛一些。脸红了很久,仍是抵不过心底的召唤,搂着了她。
薛浅芜心也跳得响了,她只是逗他的,想着他肯定不敢肆意的,可是怎么失算了呢?一张脸庞红如醉沱,打了他一下道:“我是说着玩的,你倒当起真来!小蛾子还在旁边呢!”
绣姑闻言,略有些不自在,转身走了出去,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
“别走远啊!”薛浅芜不忘讨好,叫了一句。
东方碧仁刮着她的鼻道:“已经晚了,明明是嫌人家碍你好事儿,这会却装起蒜来!小蛾子生气了!”
薛浅芜急得唤了一句:“小蛾子,你没生气吧?”
绣姑低道:“哪有那么多气要生?我在替你们把风!”
东方碧仁紧看着薛浅芜:“我这一天,看着你对别人犯花痴,对着你对别人眉来眼去,听着你对别人表达爱意,你就不知我有多么心痛……”
薛浅芜捂嘴笑道:“我是在演戏嘛!”
“那也不行!”东方碧仁坐在椅子上面,一把拉着她道:“你得补偿我!”
薛浅芜睁大眼:“你要我怎么补偿你呢?”
东方碧仁看她涂有浅色唇膏的薄唇,笑得不怀好意:“那次在庙会上,你因为卖了我的画像,怕我责怪,你是怎么弥补过错的?”
薛浅芜想了一阵儿,不经大脑,道出一句:“我亲了你!”
东方碧仁笑而不语。只微微地闭着眼,却眯开了一条缝儿,坐得笔直,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薛浅芜的脸烫着,很是恨自己的不争气。如果让她在热血冲动之下,亲他几下,可谓毫不费力,但是在他的主动要求下,怎么就这样的难为情呢?
于是也闭了眼,使劲往前凑去,却晕晕的丢失了方向感,只觉碰触到了一片凉凉的东西,张口就啃咬了起来。
东方碧仁闷哼一声,睁开了眼。
薛浅芜也急忙看,只见东方爷的耳垂上,赫然印着两三个红色的牙印!
真是挫啊,偷香美男,本是多么快乐多么销魂多么减肥的事啊,竟被自己忽来的羞涩感,给搞砸了。想要再改方向,凑到他的嘴唇上去,却怔在了那里。
东方碧仁强忍住笑:“你的勇气哪儿去了?”
“只允许我突然起了色心,但你不能有防备!”薛浅芜嘟着嘴,灰心丧气说道。
东方碧仁好不容易,把那开怀畅笑憋了下去,轻然笑道:“好吧,希望你能时时刻刻对我起色心!”
薛浅芜嗔他道:“下一次咬,我就咬到你的鼻子上来!在你又高又直的鼻头上,印两颗大齿印儿!看你还帅了不!”
“却说,我怎得罪了你?”东方碧仁笑道:“你又不是没干过,让你亲吧,你反而使坏!”
薛浅芜委屈道:“其实我不是想使坏的,我是太紧张了……”
“想不到啊,你也会紧张呢!”东方碧仁说道:“你就不知,每每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和你在一起时,你就不知我有多么紧张,我很担心你会突如其来,给我来个消受不了的亲昵!”
薛浅芜傻傻笑着,很有成就感的。
两人静静对看一会儿,东方碧仁说道:“既然这会儿你拘谨,不如我主动些如何?”
什么?薛浅芜看着他的痴意眼神,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既想躲避,又想期待,愣愣站在那里。
东方碧仁也有些小局促,一寸一寸,往她脸前移去。
然在薛浅芜那边,却似经历了天长地久、万水千山的煎熬,她没等他凑过来,猛地一下,半张着嘴唇,再次向他撞去。
然而有些奇怪的是,她觉得自己的口腔里,吃进去了很多灰粉,像是走在沙尘暴的空气中,吸了很多土尘。
张目一看,只见自己又亲歪了,亲在了东方爷的脸颊。
东方碧仁又恰好是化了灰扑扑妆的,这一下子,便被薛浅芜蹭掉了一块儿,肤色显得不均匀起来。有的地方是原本的浅铜色,有的地方却是灰色。
薛浅芜看着自己的杰作,难以抑制,捂着肚子,蹲在那儿笑了起来。
东方碧仁提醒她道:“小点儿声!仔细被徐家弟兄听见!”
薛浅芜艰难止住了笑,拿出一块铜镜:“你瞧,你也成了叫花子脸了!”
东方碧仁瞧瞧镜子正中,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皱着眉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