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采之名,万望赏脸。她也没有多想,举杯一饮而尽。
后来就没了直觉,等醒来时,在那徐战淳的房间里。她意识到着了道儿,想要起身回来,却使不上劲,竟是中了软骨散的症状。那徐战淳过来,涎皮赖脸向她表达爱慕之意,还说她已经是他的人了,烈女不事二夫。她要解药,他却不肯放人。她说你就不怕善缘寺寻了来,不见人不罢休?他说这不好办得很?我只说你已经回去了,或在路上跟人私奔了,天长日久,你慢慢地接受了我,有了娃儿,便不会想着做尼姑了。
嫣智又悲又急之下,试图咬舌自尽。那徐战淳才慌了,给她服了一些解药,然后易了容,披上雪衣,从后门悄悄出来,快送她到碧云山时,徐战淳返身回了。嫣智半眩晕着,艰难移了很久,才到山脚自家门前。一口气提不上来,便昏睡了过去。
崇静师太听得身子颤抖,脸色铁青,拍案而起,竖着轻烟眉道:“无耻犬儿,我找他算账去!”
嫣智忙拉住了崇静师太,含泪低道:“事情便是这样。恳求师太不要声张,若闹出去,徒儿的颜面就无存了。”
“岂不便宜了那小子?”崇静师太喘着,愤然说道。
嫣智姑娘说道:“你就算杀了他,不是多添一条命吗?于事又有何补?传扬出去,势必惹人猜议……徒儿不想多事,只愿陪在师太身边,一心向着青灯古佛,了却余生便罢……”
“不惩罚他,难以消解心头之气!”崇静师太的胸口剧烈起伏,孱弱得几乎站不稳了:“你是要传我衣钵的,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如今发生这事,可如何是好啊?”
“所以徒儿才让师太息事宁人,忘了此孽!只有这样,徒儿才能继续留在善缘寺,孝敬师太和长老……”嫣智姑娘淡淡地道:“至于继承衣钵,与我倒不重要,如今更是没了资格,师太另择适合的吧……”
崇静师太闻言,重重一声长叹。
嫣智姑娘垂下头道:“这正堂不是弟子们所能居的地方,我得回西院去!如果没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此生我都不再过这座因果桥,迈出西院一步!”
崇静师太把嫣智抱在怀里,爱怜地说:“都是为师不好,不该让你独自去做法事……”
“师太勿要这样自责!”嫣智含泪笑道:“多少年了,都没发生意外,终究是命中的劫……”
说完,摇摇晃晃,从阁楼的西侧门出去,顺着桥头,往那西院一直去了。
冢峒长老随后进来,并没过问缘由,只是道了一句:“崇静妹妹,虽说我不打算再涉入尘务中,但那嫣智娃儿的事,有什么吩咐的,你只管说!”
崇静师太半垂眼睑,坐在那儿一声不吭。很久才道:“没什么可做的,忘了这事就好。”
薛浅芜和东方碧仁,大致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好说什么,这事不是能劝解的。只要嫣智姑娘能看得开,也就是了。
东院的僧房里,宇泰一直情绪激动,在吵嚷着:“我要去见嫣智师妹,我要见她……”冢峒长老从他身上,仿佛看到了昔年自己的影子。尽管场景不同,经历的事不同,心情也不完全相同。
原本,这世间的幸福,历历数来,不就那么几种。然而疼痛,千姿百态,万般滋味,每道眼泪都有不同的痛楚。
薛浅芜和东方碧仁决定,明天就离开了。寺内的事,属于私事,不该插手去管。况那嫣智姑娘心胸宽宏,相信很快就会走出阴影的。
是夜,月朗星稀。桥中央阁房里,薛浅芜打着地铺,东方碧仁在门外边静静打坐。孤男寡女不得共处一室,他们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还不行吗?
主意自然是薛浅芜想出的,她最善钻的就是空子。经过无数次的修正,聚集很多专业人士心血和智慧的法律,尚且存着盲区,需要用道德和固有价值标准,作为辅助,才不至于偏颇太远。这善缘寺的区区几十条规定,还能没有漏洞?
崇静师太在为徒儿的事分心,自也不会多管这一对小客人。
睡到半夜,薛浅芜忽然醒了。夜色明净如水,西院隐隐有争吵声传来。薛浅芜忙披上了衣服,拉着已醒多时的东方碧仁,往声源处凑近了去,想要看个究竟。
“我就是要大声点儿,让长老和师太,以及全寺的师姐师妹师兄师弟,都听得到!”是那郁妙的声音。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不想与你多说什么。请你自重,好自为之。”嫣智姑娘平静接话,不起丝毫波澜。
“我只问你,你是如何对师傅说的?你的守宫砂没了,你又如何解释的?”郁妙尖利的质问,惊醒了每一位寺中人。
崇静师太走了过来,威严问道:“夜半三更,在闹什么?”
郁妙拜了一拜,挺直腰板说道:“作为西院最年长的师姐,我有责任为善缘寺清理门户!嫣智师妹的守宫砂没了,不意味着已非完璧了吗?既然她许身给了臭男人,还留在寺干甚?如此公然破戒,难道想为众师妹们立下榜样,引得她们竞相效仿吗?”
“这……”崇静师太斥道:“郁妙大胆,休得胡言!”
“师傅,你偏袒她,这我知道!寺中的姐妹们也都知道!”郁妙对答:“但是寺规明摆那儿,每个成员都已烂熟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