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难眠,脑袋不受控制地回忆着过往的画面,想得心痛了,更加难过。夜风徐徐吹进,她裹着薄被居然浑身发冷,心脏像被人用针密密麻麻地扎过,而那施虐者就是顾云琛。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爱上他!
她又生气又伤心,最后干脆坐起身拉扯被子撒气,在房间里冲枕头发脾气,“再也不会有人像我这样爱你了!吃亏的是你!要哭的也是你!你会后悔的!”
直骂到后半夜,她才精疲力竭地昏睡过去,满脸的泪。
早上醒来,大门轰隆隆地响,吵得她头痛欲裂,还趴在床上挣扎不已,房门就被人从外面刷卡进入,随后冲进来的是一脸急切的叶锦。
林航裹着被子,睡眼惺忪地问,“怎、怎么了?失火了吗?”
见她好好地睡着,叶锦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她一时想不开……
抱歉地让服务生离开,他关上门,走到林航床边,咬牙切齿地说,“你是猪吗?我敲了半个钟头的门,你都没醒?!你看看现在几点,十点多了!快点起来,我托人买了票,我们直接去森林公园。”
林航被叶锦拖起来塞到卫生间,刷牙时看见镜子里蓬头垢面眼皮浮肿的自己,差点被吓死。
她这么丑,叶锦居然没嘲笑他,看来他之前是真的被她吓得不清。
迅速收拾好东西,林航喝着牛奶,和叶锦一起坐上前往公园的小巴,“对、对不起啊阿锦,让你担心了。”
叶锦冷着脸,“知道就好。”
“作为补偿,我……请你吃冰?”
“你有钱吗?”
“……”她的钱包都在他那,她上哪找钱?
恹恹地垂下头,林航为了讨好叶锦,都忘记想起顾云琛。一整天他们就在森林公园中游荡,这处由三个景区结合在一起的森林公园占地颇广,放眼望去都是奇山异石,虽是盛夏,山里的温度却不高,郁郁葱葱的百年树木遮天蔽日,溪水淙淙,深谷处只有三三两两的来往行人,仰头时入目的是湛蓝狭长的一线天,身处其中,只觉得大自然鬼斧神工,心旷神怡。
走完贯穿半个景区的浅溪,林航和叶锦搭车来到山顶,山路崎岖,旅车开了半个钟头才到目的地,这一路摇晃,林航一下车,就狂奔到路边呕吐不止,叶锦给她开了矿泉水漱口,轻拍她的后背,“你以前晕车有这么厉害吗?”
林航气若游丝,“大概是人老了,经不起折腾了吧……”
叶锦揪住她的脸,笑容阴险,“我比你还大两岁,你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也老了吗?”
“我可没说。”
“行啊你,恢复过来,有力气和我顶嘴了?”
林航连忙转移话题,再说下去,她又要处下风,“我、我肚子饿了,先去吃东西,再下山吧?”
叶锦看她几秒,冷哼道,“先放过你。”
经过休整,两人沿着景区地图游览山顶景点,期间遇上不少旅游团,就跟在后面蹭导游讲解,林航忍不住偷笑,叶锦斜睨她,“看你那点出息,占点小便宜,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你不取笑我会死啊!”
两人吵吵闹闹地往山下走,开始林航还有力气和叶锦拌嘴,走了一半,只差没喘死。上山容易下山难,林航望着薄雾下看不见底的山脚,悲愤道,“早知道坐缆车了。”
叶锦在几阶台阶下停了脚步,转身看她,“再不走,我丢下你自己走了,你就留在深山野岭和土著人结婚吧。”
林航头皮,冲过去拽住他,“你敢丢下我试试!”
她走了不少路,额角一层汗,脸颊被热气熏得通红,眼珠子黑白分明,被她拽着手臂,女孩子掌心的温度沿着机理脉络传递至心间,叶锦心头,装不出和她开玩笑的冷脸,反手握住她,笑道,“我哪里舍得丢下你。”
林航愣了愣,被针扎一般飞快地丢开叶锦,背着包急匆匆地往下走,“快、快走吧!”
自作多情的毛病真不能有,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以为叶锦对她……
叶锦杵在原地,凝视她闪躲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想循序渐进地来,可她这个样子,明显忘不掉顾云琛,他真怕还没磨得她松口,就又被拐回去,掉在坑里,再也出不来。
等好不容易走下山,林航走路直打飘,都不像是自己的,一弯膝盖就疼,叶锦拉着她坐上出园的小火车,怒其不争,“让你平时多锻炼!”
林航欲哭无泪地按摩小腿,“我平时跑新闻已经够累了,还锻炼,你想我年纪轻轻被累死吗?”
叶锦无奈地看了看表,已经是傍晚五点多,夕阳西下,一轮鸭蛋黄恰好挂在远处的一座山峰上,整个山林寂静广阔,回荡着不知名的鸟叫,人类在大山中显得渺小和无力,唯有仰望才能看见出口。
身体疲倦,自然就顾不上心灵的受伤,回程路上,林航草草吃了晚餐,就回到房间倒头大睡,隔天又是在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中清醒,林航烦躁地拉开房门,叶锦冲进来,“快走快走,我记错了车票时间,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他们今天计划前往临城古镇,那里山清水绿,古意盎然,民风淳朴,多是少数民族,林航向往已久,就是没空来一饱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