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象地哭泣,就好像……她刚入癸支学堂时一样。
每个新入癸支学堂的女孩都会有个老生作引导,丁夏的引导就是癸燕。作为引导,老生要在新生刚刚入学堂的头三个月里,教导她们一些癸支的基本知识。可癸燕为丁夏所做的,却远不止此。
丁夏被穿了琵琶骨后,就被癸燕捡回了房间。她的手要七天之后才能动。癸燕细心照料她。可缠绵不止的痛疼以及对未来的恐惧折磨着丁夏,她整日白着张脸发呆,不言不语。
入学堂后几天,丁夏都没有好好睡眠。那一夜,癸燕没有让她继续躺在房间,而是帮她穿好衣服,背着她去了后山上。
夜风凉爽,间或有虫鸣蛙叫,大自然的清新甜美终是让丁夏紧绷的神经得以舒缓。她靠在悬崖边的树上,迷迷糊糊快要入眠,却听见癸燕在唤她。
丁夏睁眼看去,就见到团团雾气从山脚升起,将她们包裹其中,又腾腾朝山顶飞去。夜空弯月消失了,山峰树林模糊了,入眼之处,尽是茫茫的雾气。云雾过处仿若仙境,丁夏身处其间,忽然感受到了难得的安宁祥和。
癸燕声音徐徐传来:“漂亮吧?”
“你若死了,这世间的一切美好,就真与你无缘了。”
她轻轻执了丁夏的手:“所以,好姑娘……陪我活下去吧。”
十六岁的癸燕与十三岁的丁夏,就在那片恍若虚无的白茫中,约定了携手同行。学堂中伤痛从未停止,可或许是因为有了彼此支撑,一切苦难都被减半。两个女孩一路扶持,互相舔舐伤口,终是在万般艰难中,磕磕绊绊活了下去。
相比情绪化的丁夏,癸燕是坚忍的。丁夏就像一株寄生植物,依附于她的坚强乐观。她们一起找到了活下去的信念,彼此分享这个秘密,并为那个目标共同努力。
可以说,癸燕成就了今日的丁夏。回忆过往,丁夏时常会想,如果没有癸燕,她可能会在某次负面情绪爆发时自尽身亡,又或者彻底妥协,真正变成一个苟且偷生的淫.娃。
被吊着的女人见她哭了,叹气道:“别哭了,我有话说。”
丁夏抹了眼泪,抬头看她:“你说。”
癸燕微微动了动身体,似乎想靠近她:“你走之后,癸木就派人外出了,派得还都是和我们同期的姐妹。”
外出,是癸支所有女人的噩梦。
癸支的女人主要是特供天昭府的男人使用,但也有例外。一些知道癸支的王公贵族对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女人非常感兴趣,时常要求丁天水送些女人给他们赏玩。这些男人不比天昭府的男人强壮,却比他们更残忍百倍。被派外出的女人就算能活着回来,也要被玩掉半条命。癸木便借派人外出的机会,扫除丁夏的人,并且讨好结交王公贵族。
癸燕继续道:“那日癸霖被送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癸木却说她不听话,惹得三殿下不高兴,让我吊她一上午。”
她低头看丁夏:“癸霖和我们相识一场,我自然不答应,还唤了大夫给她医治。癸木不是癸支头领,没权利指使我,就将我告去了夫子那。”
癸燕脸色很是凝重:“夫子招我过去后,直接对我用了傀儡术。”
丁夏只觉心中一沉。丁天水曾经告诉她,傀儡术比拼的是心性。若是对手警惕,操控难度会增大许多,出其不意方能有最佳成效。因此,丁天水很少对人动用傀儡术。天昭府里除了丁夏,知道他有这本领的人全都死了。
那么癸燕……
癸燕并不理解丁夏的担忧,她只是着急提醒她:“他问了很多你的事情,他问我……”
她的话没说完,却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夏夏,你回来了。”
两人脸色一变。估计是天牢的看守见丁夏闯了进来,去通报了丁天水,这人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丁夏勉强平复情绪,这才转身,就见丁天水一身藏青色长衫坐在轮椅中,丁秋和两名天牢刑使立于他身后。
丁夏跑去他轮椅边蹲下,撒娇唤了声:“师父……”她的手摸过癸燕,怕丁天水嫌恶,不敢直接碰他,只得拽了他的袖子:“夏夏好想你。”
丁天水抬手,捏了捏她的胳膊,又拍拍她的脸,叹道:“好容易把你养胖些,每次出趟任务,总要瘦回来。”
丁夏见他似乎不嫌弃自己脏,连忙抓了他的手,红唇微张,含住了他的食指轻轻吸允:“师父,你放了癸燕好不好?师父……”
丁天水微微用力抽手,推开她的脑袋:“胡闹。”他从怀中摸出一块手绢,淡淡唤了句:“丁秋。”
丁夏仰头看向丁秋。丁秋脸上少有表情,可丁夏与他相熟,却看出了几分不妙。男人上前,将一把漂亮的小匕首送到她的面前。
丁天水垂眼,用那手绢擦拭自己湿漉漉的食指:“夏夏,这匕首是寒铁制成,师父特意给你打造的,现下送给你,喜欢吗?”
丁夏接过,心中强烈不安,仰头却仍是柔柔道了句:“谢谢师父,喜欢。”
丁天水嘴角轻轻上扬:“师父今日教你杀人。”他将手绢扔去地上:“然后你去杀了她。”
丁夏心脏猛地一缩,片刻方干涩问了句:“谁?”
丁天水仰头朝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