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绽是被疼醒的。
睁开眼,看见的不是家里洁白的墙壁,而是一片片鼓了包的、严重腐烂掉皮的木板。
让他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他一脸茫然地想要起身。
却在这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股刺痛,随后,一波乱七八糟的记忆便横冲直撞地闯入了他的脑海!
花绽十分淡定,明白自己这是穿越了。
后脑勺一股强烈的疼痛感袭来,他下意识地起身,手朝着疼痛的发源地摸过去。
结果黏糊糊的摸了一手血,上面还粘着无数瓦罐渣子。
眼角余光撇见了屋里地上那满地的狼藉。
再一转眼,又看见了角落里,正躲着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
根据原主的记忆推断,他后脑勺上的这些杰作,应该就是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了……
这幅身体的原主也叫花绽,正好与他同名,可是行事作风却与他截然不同。
他俩之间的唯一相同点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他自己推测应该是过劳,因为前几天他一直给自己加班到深夜。
至于这原主嘛,应该是被砸死了。
这种人被砸也是活该!
可是转念一想,现在这活该的人竟变成了他。
唉!该说不说,他也真的是有够倒霉透顶的了!
还好花绽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主。
反正现在穿都穿越过来了,那就只能接受现实啊,更何况在哪里活着都是一回事儿。
只不过,在看了一眼四周后,花绽想收回这样的想法。
这个家也未免太过于穷了些!
它可谓是将家徒四壁这个成语描绘得淋漓尽致!
老鼠光顾后都得留下两粒米。
而那个女人应该也是被原主吓得精神失常了。
花绽看着她俏丽精致的脸蛋儿,心里顿时生出一阵怜惜感。
他得养她,现在她精神失常了就得更需要他耐心地看护,这不仅仅是他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还因为他穿成了花绽,那个有罪的花绽,犯下的错需要他来赎。
嗯……
家境不是一般的穷!还要养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
想到这里,花绽恨不得时光倒流,然后对那个安排他穿越的作者说一句:“求您放过我吧!”
后脑勺传来阵阵刺痛,提醒着花绽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处理头上的伤口。
可是他自己又看不到后脑勺,便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夏娘身上。
他慢慢朝着夏娘走去。
而此时的夏娘看见花绽醒了,还满头是血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心脏止不住地震颤,她下意识的把手放到头上卷起,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绷紧,狠命地往角落里面缩。
她疯狂地摇着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夏娘看到花绽醒来了,她心里是有那么一丝庆幸的。
因为在这个不把女人当人的年代,如果一个女子的相公死了,而她又没有留下后代的话,可是要被活活打死陪葬的!
更别说如果她真的失手杀死了花绽。
弑夫之罪,就不仅仅是打死陪葬那么简单了——
她要被砍断脚掌,被拉去军营里面做军妓!
那个地方是女人在阳间的地狱,谁都没有可能活过三天。
她们会被绑在床上,从白天服侍到晚上,再到晚上服侍到白天,日复一日……
直到精疲力尽死去!
花绽看着这样子的夏娘,心里叹了口气,怜惜感再一次由然而生。
他走出木屋,来到外面的水缸旁,舀了一勺水,自己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清理。
察觉到清理干净了之后,他又扯下了自己衣服的麻布衣边儿,包在自己的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而这边蜷缩在角落的夏娘,已经做好了被更猛烈地虐打的准备了。
只是,她等了好久却没有等到。
偷偷抬起头看了一下屋子里面没有花绽的身影后,心里更慌了。
难道花绽真的是要去赌庄找人把她卖了吗?!
按照原主的性格,确实不可能轻易地放过她,如果是原主,她怕是会赌庄经历一波,随后妓院再经历一波,几年下来变成行尸走肉,再被打死丢进乱坟岗。
夏娘心如死灰。
不如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吧。
夏娘正做着这个要一头撞死的打算,这时,花绽拿着一把扫帚走了进来。
他本意是打扫卫生,可是在夏娘的眼里,就以为是花绽要用扫帚打她。
并非要把她卖给赌庄吗?
那是不是也就说明,她只要熬过了这一顿打,这件事就会过去了?
夏娘对花绽的害怕早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此刻她预想到花绽会向平常那样拿扫帚打她,纵使这次会很重很重,她也没有生花绽的气,反而,还因为花绽没有做的那么绝而暗生窃喜。
然而,事实证明,夏娘又一次想多了。
花齐放专心地打扫着他的卫生,从他进门到现在,就压根儿没往夏娘那边瞅过一眼……
地面上有特别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