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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冠(一)(2 / 3)

涣散,什么都映不出来。

如阮芷所料,脚步声很快便由远及近,一对与她走了同样的路,另外两对是从别的方向而来。

但同样的是,所有的脚步都是急刹。

阮芷垂着头,没去看他们惊恐的神情:“两位颈上有勒痕,是窒息丧命;另外两位胸口外伤,应该是被长矛贯穿。”

“啊——金满堂!!!我杀了你!!!”

“褚易,冷静!”

阮芷起身回首,看到司礼紧抱着拳打脚踢的褚易,而常念半跪在地上。人还在干呕。

阮芷走去,轻轻拍了拍常念的背。

常念摇头,示意自己无妨。

“褚师兄,”他忍着恶心,向褚易喊话,“司礼师叔的缉妖阵全无反应,此次恐怕并非是金满堂所为。你平一平心绪,再将分别前的细节好好同大家讲一遍。”

那方的褚易终于脱力,人从司礼的臂弯中滑了出来,缓缓跪倒在地,眼下泪痕干涸成晶亮的两道。

“我不过是离开了一天,怎么会……”

他匍匐着,不住地抖。

司礼记挂着遇害的四人,无暇顾他;常念见他独跪月下、可怜得紧,便踉踉跄跄地想往他那边赶;阮芷抬手拦住常念,自己起身走了过去。

目测只有三步的距离,阮芷却走出了第四步。

而且这第四步走完,她与褚易之间,似乎还有至少两步远。

阮芷攥起手指,驻足回首——

不出所料,常念已经消失了。

再转脸——

司礼共四位修士也不见了。

阮芷没吭气,施施然走到褚易身边,弯下腰,将手放在他的背脊上:“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褚易闷声:“坏消息。”

他倒要听听,事情还能糟到何等地步。

阮芷:“我们入阵了。”

凭着一位修士的本能,褚易当即扬起脸:“那……好消息呢?”

阮芷微笑:“如果处理不好,我们很快就能下去和你的朋友们重逢”

褚易:……

“黎兰,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阮芷将他上下一扫:“现在也不是趴在地上的时候。”

褚易低头看了看自己,迅速爬起身,掏出一张黄纸符夹在两指之间:“所以,这是个什么阵?”

阮芷:“故梦阵。”

她答着,忽有一阵纸张摩挲声入耳,再一抬眼,却见褚易的符纸已经被他揉皱在手里。

阮芷:“怎么了?”

褚易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纸团,又抬起头,看了看阮芷:“没、没什么。只是……这阵只在书本上见到过,原以为它只存在于古老的传说中,离我们很遥远。”

阮芷看着他,忽然想起此前在长眠地中,掌教听到青霜说出“故梦阵”三个字时,也曾露出过这样茫然又惊讶的神情。

“毕竟,”褚易自言自语,“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会有横死在外的修士呢?”

阮芷听着,有些出神地喃喃:“吾心甚慰。”

海晏河清,她创立修仙界时的愿望,在千年之后,居然真的实现了。

褚易一晃神:“你说什么?”

“没什么。”

阮芷摇头。

褚易摸摸发顶,向前迈了一步:“书上说,故梦阵被列进上古十大凶阵的第一个原因,是入阵神不知鬼不觉。也就是在初入阵时,所见之景与阵外完全一致。”

他仰首环顾四周:“果然如此。”

阮芷:“你说得不错。闯入者往往需要沿着路继续前进,才能看到故梦阵的全貌,到了那时,才算是真的入阵了。”

但眼下的情况有些复杂。

寻常的故梦阵往往只有一条路可走,别无选择;可如今两人正站在两条路的交叉处,东、南、西、北各有一个路口,四个路口别无二致,皆是一样的漆黑悠长。

“你运气如何?”

阮芷问褚易。

褚易:“很烂。”

阮芷:“你来选条路吧。”

褚易:……

他不是刚刚才说过他运气很烂?

阮芷宽慰他:“没关系,你选就是了。”

“这条。”

褚易随手指了左边的路。

“好。”

阮芷转身就向右边的路走去。

论坏运气的正确使用方法。

褚易服了。

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二人并肩走了一阵,身侧的灰墙渐渐幻化成颜色浅淡、大气磅礴的模样,日光随之铺展于脚下——

那是邪祟荡尽、桃李芬芳的大荒山。

“黎兰,你看那天。”

褚易停住步子,扬手上指。

阮芷佯装此前没发现的样子,配合地仰头看去。

只见笔直的一条银线将天空划作两半:

一半是晴空万里、炎炎烈日,空气都被烧得扭曲,似乎下一刻就要燃起火来;而另一半却是阴云密布、小雨淅沥,空中飘着迷蒙的雾气,冷风吹彻骨。

“你的这些同门之中,有谁是水火双灵根吗?”

阮芷忽然问。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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