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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史(1 / 2)

二人来到授课的竹屋跟前时,屋内已然挤挤挨挨地坐满了小修。

昨日之事闹得地动山摇,可给少年们找足了闲侃的话题。

他们一见面,就将脑袋凑在一起,切切察察地交换着奇谈,光是跟着常念横穿半间竹屋的功夫里,阮芷就听够了二十三声“师祖”。

好在她与这称呼也还在磨合期,尚未形成条件反射,听到了也就是听到了,依然目不斜视,不会回头。

可苦了常念,明明知道同窗热议之人就跟在自己身后,却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漠不关心的样子,实在快要憋出病来。

“到了,仙友。”

常念停在靠窗的一张矮桌旁,“这里就是我的座位。”

他说着,弯腰将桌前的蒲团拾给阮芷:“仙友且坐,我再去另寻一个蒲团。”

阮芷颔首:“有劳。”

她盘膝而坐,将鲜少离手的纸扇放上桌沿。

四周小修对她的到来并未流露出太多惊异,最多就是瞧上她一眼,转头又扎回人堆里满嘴“师祖”地叫。

想是平日慕名来大荒山修习的散修并不算少,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讲授这门课的,是谢衍谢仙师,人颇好。全大荒山上下,除了司礼师叔,就数他最温文尔雅了。”

常念抱着一只蒲团回到阮芷身边,俯身道。

他刚刚坐下没多久,门口就走进一位衣着素雅的仙师。

想来,就是那位谢衍了。

谢衍一到,一切嘈杂之声便都归于沉寂。

“我们紧接着前日的继续讲。”

谢衍站定,一句废话都没有,手中的书无风自动,精准翻到该讲的那一页。

常念跟着他将书摊开,向阮芷那侧推了推。

阮芷垂眸,瞧见靠近自己的半边书页上,详细画了一把展开的折扇。

那画得真是细致入微,大到扇面题字的笔锋,小到每一根扇骨的磨损程度,都与她所熟知的那把分毫不差。

“这本书,是何人所著?”

阮芷低声问常念。

与此同时,谢衍正端着他的书,一边在矮桌之间慢悠悠地踱,一边传授着课业:“师祖的这把升平扇,一尺长,六寸宽,扇褶锋利如刀,展扇则罡风骤起,风过之处寸邪不生,是谓四海升平。”

常念的回话夹杂在讲解之中,听来甚是模糊:“唔……传说是道尊所著。”

阮芷:……

她一定是听错人了。

那仙史所著者一定是她极为亲近之人,亲近到可以反复翻看她的傍身法器,可以记住法器上的每一个细枝末节,甚至可以将其原封不动地默写到纸面上。

一定熟悉阮芷就像熟悉自己。

可阮芷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身边不会有那样一个冰坨子。

“师祖慈悲,为防波及无辜生灵,轻易不展升平扇。但在少有的几次开扇逸闻之中,我们可以看到,师祖用扇的手法极为漂亮。”

谢衍说着,抬起头四下环望,似乎是在找些什么。

阮芷盯着自己面前的折扇:……

她默默将折扇撤到了桌面之下。

可是谢衍已经向她走来了,还向她伸出了葱段一样的手。

阮芷一抬眼,就撞见满屋“渴求知识”的目光,无奈只好又把折扇拿了出来,交到谢衍手中。

谢衍手心一沉,说出了阮芷此时此刻最不想听到的话:“来,我给大家演示一下。”

“且慢。”

阮芷伸出两指,按住了扇柄。

谢衍的手顿在原处,人垂眼看来。

阮芷:“就……不要开扇了吧。”

谢衍挑起一边眉毛:“为何?”

阮芷捂住半张脸:“会烂。”

谢衍眼瞧这扇面边缘搓起了毛边,扇骨也有些松散,的确是古旧得很,便温言宽慰道:“没关系,我小心一点。”

阮芷听他说会小心,便收回手卸了防备。

谢衍就站在阮芷桌前,用拇指推着扇骨,手法确乎轻柔小心。只是,他刚刚展开半折扇面,扇中就忽然窜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呼啸之声!

眨眼间,满屋书页被大风吹得四处乱飞,矮桌相撞哐当作响,竹影摇曳之下,屋顶都被掀飞了小半。

谢衍两手抓着扇柄,却怎么合都合不上,正无措时,一只纤细的手伸来,往扇上一抓——

大风骤止。

唯有屋外的细竹还在雕花窗框里晃。

小修们披头散发地从矮桌底下爬出,却见那个新来的乡野散修和他们的谢仙师各持扇柄一端。

谢仙师两根手指勾着扇钉处,而那个散修整只手抓着扇面。

方才的灾难究竟是被谁化解的,不言而喻。

谢衍扬起下颔,望了眼日光漏下的地方:……

的确会烂。

不过烂的不是扇子,是房顶。

还有他的脸。

阮芷轻轻将扇子往自己怀里拽了一拽,谢衍感受到扇柄上传来的力道,连忙松开手。

两人各自退后半步,同时欠身。

阮芷:“惭愧惭愧。”

谢衍:“失敬失敬。”

“方才一时眼拙,不曾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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