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桑楚青回府,分给桑玥的好东西是越来越少。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慕容拓送来的好吃好玩好喝的东西几乎堆成小山,贵叔铺子里的生意也是越做越火,桑玥如今可是富得流油。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棠梨院一个三等丫鬟的吃穿用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院子里大丫鬟的。
诗画拿来了荔枝,桑玥一行人往桑柔的院子走去。
却说杜娘子从桑玥的院子里出来后,整个人像丢了魂儿似的,脚步虚浮,跟踏在棉花上没啥区别。在烈日下暴晒了一刻钟,湿漉漉的发髻和衣裳已经干透,乍一看去,瞧不出被人整过。唯独右手食指肿得老高,结着血痂,那是被丁香用簪子刺的。
在桑柔的院子门口站定,她深吸一口气,收起胆怯,大小姐说了,这事儿办妥就有她的好处。讨好了大小姐,想要对付二小姐还不是易如反掌?思及此处,她挤出一个笑,朝里面喊道:“大小姐,奴婢来了。”
桑柔在屋子里热得不行,绿芜用扇子对着冰块儿大力地扇,仍是消不下桑柔心里郁结的火。她在房里踱来踱去,空气里隐约可闻一阵腐臭。
绿芜低头,大小姐这身子……怕是要废了,她早劝过大小姐不要往患处涂抹香膏,大小姐偏不听,说那些丰乳凝脂不能停,否则身板儿就不完美了。
二等丫鬟花容前来禀报:“大小姐,杜娘子来了。”
桑柔心中一喜,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胸部的伤口:“把她叫进来!绿芜你去门口守着,花容留下。”
花容这丫鬟虽呆头呆脑的,好在力气大得很,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杜娘子进来时,花容已经替桑柔褪去了上衣,露出羊脂美玉般细莹润的肌肤,和圆润高挺的玉女峰,当然,如果忽略左边乌黑肿胀、留着脓血的左胸的话。
杜娘子压住心底的震惊,才数日不见,大小姐的伤势又恶化了,那腐臭的腥味儿连她闻了都想吐,但她却是不敢表露半分。她将大钵放在早已准备好的凳子上,对桑柔道:“大小姐,这个不会痛,但是看起来很恶心,您还是闭上眼吧。”
桑柔倪了一眼杜娘子和凳子上盖着棉布的大钵,咬咬牙,闭上了眼:“可得给我弄仔细了!”
“是!”杜娘子应了声,掀开棉布,花容虽早有心理准备,可当真见着那么多蠕动攀缠的水蛭时,还是一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杜娘子选了一条小指般大小的水蛭放到桑柔的脓血处,那条水蛭便以看得见的速度渐渐膨胀。杜娘子见桑柔并无半分不适,又依次选了三条置于她的伤口之上。
“我们一人捏住两条尾巴,以免它们钻进去。”
杜娘子对花容吩咐了一声,花容强忍住恶心感,颤颤巍巍地碰了碰那滑腻腻的水蛭尾巴。杜娘子笑了笑:“花容,莫怕,我选的都是无毒的。”
花容瘪了瘪嘴,两眼一闭,同杜娘子一起掐住了水蛭的尾巴。伤口的脓血一点一点在减少,水蛭的体积一点一点在膨大。桑柔虽闭着眼,也能感受到胀痛感慢慢消失,久违的舒适感令她唇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大小姐,二夫人、二小姐和四小姐来了。”
门外响起了绿芜的通报声,桑柔骇然失色!第一个反应是:她做这种事被发现,父亲一定会打死她的!
“绿芜,就说我身子不爽,让婶娘和妹妹们晚些时候再过来。”
然而,就在她迟疑的瞬息,桑玥已经推门而入,顺带着惊诧地回了她的话:“哎呀!大姐身子不爽?大姐,你怎么了?该不会是上次的蛇毒没清干净,又发作了吧?”
韩玉和桑飞燕紧随其后,当众人打了帘子进内屋时,被眼前的景象倏然给吓呆了!
她们看到了什么?看到定国公府大小姐上身赤裸,左胸上爬满四条又长又肥的蠕动的棕色水蛭!那些水蛭的尾巴正被掐在杜娘子和花容的手里!
桑柔大惊失色,慌忙拿过衣衫遮住,花容手一抖,竟然松了掐住的尾巴。
“你们在对我大姐做什么?”桑玥愤怒得一脚踹开杜娘子,又甩了花容一巴掌,“放肆!竟然敢我大姐无礼!”
莲珠及时挡在了花容面前,不让花容有所动作。她不去挡杜娘子,因为她知道杜娘子这会儿还惊魂未定,见着小姐绝对跟见着鬼似的害怕得不得了!
桑柔紧紧地用衣衫遮住一身春光,浑然不觉那水蛭正在往伤口里钻。
“柔儿,你……你……”韩玉瞟了一眼大钵里剩余的水蛭,再结合之前听到的传言,大概明白了她是在利用水蛭驱除胸部的脓血,但这种民间的法子又低俗又霸道,怎能为一个世家千金所用?
“啊——”桑飞燕吓得扑进韩玉的怀里,“母亲,大姐姐怎么会让那么恶心的东西在身上爬来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