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二小姐当真是料事如神,昨儿刚说大夫人会翻身,今早丞相府的人就来了。看来要整垮大夫人难于登天啊。
滕氏点点头:“五姨娘身子可好?”
桑玥笑容嫣嫣,字字珠玑:“回祖母的话。五姨娘除了胃口欠佳,唯独喜爱酸食,其它一切都好。五姨娘委托我感谢祖母的关心和照料。”
滕氏浑浊的老眼仿佛亮了几许,刘妈妈忙拍了个马屁:“都说酸儿辣女,依奴婢看,这一胎准是个小少爷。”
滕氏听得欢喜,赏了些果品给刘妈妈,方才叫桑玥落座。
滕氏故意在罗氏和孙氏面前问起五姨娘的胎,目的就是要表现出对这个孩子的重视,以及影射不原谅大夫人的决心。
罗氏和孙氏的脸色微变,一来,是为滕氏坚硬的态度所不悦和尴尬,她们此番前来就是要化解这场“误会”,可还未切入正题,滕氏就甩了个软钉子过来;其二嘛,从韩珍口中知道了桑玥的变化,韩珍和柔儿几次三番都栽在了桑玥的手中,柔儿被骗得抄了一百遍佛经、还被老嬷嬷给验了身,真是奇耻大辱!而韩珍,苦心经营的计策却被桑玥反客为主、反败为胜,如今落得颜面无存。
听韩珍讲,桑玥的变化是从落水后开始的,难不成在水下发生了什么离奇的怪事?
桑玥行至桑柔和桑秋的中间坐下,冬梅奉上茶水,桑秋开心地递给她一个橘子。
桑柔对桑秋和小动作嗤之以鼻,真不知桑玥有什么好?向来胆小的桑秋见了谁都是一副怕得想哭的样子,偏在桑玥跟前开心得很。
“一年不见,变化挺大。”孙氏笑着看向桑玥,眸中晦暗难辨。
罗氏摸着胸前挂着的佛珠,和颜悦色道:“是啊,我记得玥儿从前的性子与秋儿有几分相似,很害羞,哪像现在落落大方、能说会道?样貌更是娇艳了不少。”
桑玥礼貌一笑,亮晶晶的眸子眯成两道月牙儿:“多谢外祖母夸赞。”
罗氏礼佛多年,志不在家宅之事,加之韩丞相一生仅她一妻,并未纳妾,她的心思是比较单纯的,也极有容人之量。若说桑玥的变化只有少数人欢喜,那么罗氏可谓这少数人之一。所以,她实在难以相信韩珍的说辞,也并不赞同她打压姨娘和庶女儿的手段。在她看来,家和万事兴,也正因为这条信念,即便韩珍犯了那样的错,她仍愿意放下面子来求这位亲家。
“亲家,既然来了我也不与你兜圈子,我是来替珍儿求情的。珍儿一事我也听说了,希望亲家看在丞相府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滕氏皮笑肉不笑道:“亲家,韩珍既然嫁入定国公府,便是我的儿媳,如何处置她是定国公府的家务事,与丞相府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论官职,桑楚沐与韩丞相皆是一品大员,但桑楚沐得管韩丞相叫一声岳父;论诰命,滕氏与罗氏也都身居一品,身份上不相伯仲。韩珍这件事,本就是她理亏,滕氏根本无需让着罗氏。
孙氏见家婆的面子被拂,心有不甘,面上却笑道:“老夫人,事出蹊跷,我们也不欲多做争辩,只希望老夫人念在珍儿多年侍奉您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这便是在质疑滕氏的英明决定了。桑玥冷笑,难怪这名长媳极不得韩正奇的宠爱,只能通过巴结罗氏来稳固自己的地位。这种眼力劲儿,活该她摸不透丈夫的心。
滕氏将手中的茶搁在了桌上,瓷器碰撞的声音不大,却溢出好些茶水,刘妈妈忙用帕子擦了去。
“自己犯了错,不好好闭门思过,却回娘家通风报信,这叫什么!田野村妇尚知家丑不可外扬,我不过是禁了她的足、让她反省几天,她倒是迫不及待往外诉苦了?怎么?要让所有人知道她的恶行,还是故意给我安个苛待媳妇儿的恶名?”
居然暗讽韩珍是田野村妇!孙氏弄巧成拙,气得满面通红,又不好发作,只得端起茶拼命地喝了起来。
罗氏也听着难受,但这件事到底是韩珍错了。她语气中带了一丝歉意:“亲家,儿媳言辞欠妥,你大人有大量,不与她一般见识。其实我来,一是为珍儿向你赔礼道歉,毕竟我是她母亲,是我教导无方,才导致她性子有些偏激、行事踏错。”
这句话滕氏爱听。
罗氏继续道:“二来,我听闻亲家喜爱养鱼,前几日我偶得几条白玉凤凰,今儿就给亲家带过来了。”语毕,她对着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退了出去。不一会儿碰了个翡翠鱼缸过来。